李琮显然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一瞬间有些上不来气,捂着胸口连着咳嗽了两声。
“也就是说,其实,一切都是你幕后所为,萧秋葵不过是为你顶罪而已?”裴如寄又问道,“萧秋葵知道你是她的姑父吗?”
李琮木然一笑,脸上却并无一丝喜色:“那丫头心疼她的姑母,豁出命也要为姑母讨回公道,我不忍伤她。”
裴如寄轻轻叹息:“所以,她倾慕你,以为你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助她?”
李琮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惨然笑了起来:“是我,是我无能,才会害了他们。”
一直未曾说话的帝寂忽然开口问道:“所以,此番你举事,其实是为了他们?”
李琮起身负手走到窗畔,正是晌午,是日光最盛之时。
从凤阳楼望过去,可以看到不远处的西市和丽水河,视线尽头,是皇宫联绵的殿宇。
日光下,河水粼粼闪着光,映着远处的飞檐,宛若水墨画卷般铺展。
李琮凝立的背影孤寂而萧索,他清声说道:“我这一生所求,不过是与爱人白头偕老,儿孙绕膝。这大好江山,我并不稀罕。我自小喜好书画,嗜好弈棋,权势于我如烟云。可到头来,我却因为没有权势,而失去了梦寐以求的东西。”
“人生有七苦,求不得只是其中之一,谁又能万事顺遂呢。”帝寂起身,若有所思地问道,“所以,王爷,你如今要这天下又要何用?”
留安王李琮转身望着雪衣银冠的帝寂,如此高洁和冷漠,好似这世间的污浊和美好都无法影响他。
留安王从南诏回到大晋后,方知晓南诏国小王子也到了。他心知他是假冒的,却并未拆穿他。
他对他处处戒备,刻意疏离,当知悉他是妖,被诛杀后,他心中极难过。
今日,原本是为了诛杀附身裴如寄的妖物,没想到他居然来了。
留安王遗憾地摇了摇头,并不去答帝寂的话,而是冷声说道:“不管你是什么妖,今日,你的命,还有他的,恐怕都要留在此处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