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说道:“吓死奴婢了,还不是郑恒。他驾车不小心,马车翻了,林姑从马车中跌了出去,磕到了腿。”
画角有些意外,郑恒驾马车向来稳当,还从未出过事。
正说着,郑恒自外面疾步走了进来,他显然听到了雪袖的话,有些愧疚地说道:“街面上忽然冲出来一个人,眼瞧着就要撞到他了,我只得使力勒马,不想……害得马车倾翻。”
画角搀着林姑到厅堂的椅子上坐下,问道:“可曾找郎中瞧过?”
雪袖摇摇头:“因着活死人之事,医馆这会儿都没开门。”
画角抬起林姑的腿,撩开衣衫瞧了眼,只见林姑膝盖上果然磕破了,皮肉外翻,淌了不少血。好在骨头没事,只是皮外伤。
林姑疼得眉头直皱,吩咐雪袖道:“雪袖,快,你去取伤药过来,还有干净的布条。”
雪袖很快取了伤药过来,画角将林姑膝盖上的鲜血擦掉,看到伤口周围隐隐泛着青色,眉头凝了起来。
不知为何,这青淤之色瞧上去与萧秋葵被咬的伤口周围有些像。好在,林姑的伤口没有泛着腐败之气。
画角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林姑,这伤口确定是磕碰到的?”
林姑嗯了声:“是啊,我从马车中滚出来,幸好有位小郎君路过,适时扶了我一把,要不然磕得更狠。”
雪袖不高兴地说道:“要不是他突然闯到街道上,马车又怎么会翻?”
画角心中一沉,问道:“雪袖,你的意思是,这个小郎君便是害马受惊的那个人?”
雪袖点了点头。
画角凝眉问道:“林姑,这个小郎君,他可曾触碰你的伤口?”
林姑不明白画角为何会这么问,不太确定地说道:“我不太记得了,他扶我起来时,也许是碰到了。怎么了?阿角何以这么问?”
画角摇摇头:“没事,我就是随意一问,怎会有这么莽撞之人。”
包扎完伤口,画角出了厅堂,将郑恒唤了过来,问道:“郑恒,那个害得你翻车的人,衣著相貌,你可是瞧清楚了?”
郑恒点了点头,说道:“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郎君,穿着一件毫无纹饰的灰色长袍,很是不起眼。模样倒是周正,就是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我气他害得马车翻了,和他吵了一架,差点没把我气死。他看着倒也不傻,说起话来却慢吞吞的。”郑恒说着,还学着那人的语气说了一句,“抱—歉,我—没—注—意—到—马—车。他就这样说话,我都懒得和他吵了,直接放他走了。小娘子,你说我是不是该让他赔林姑银两?”
画角摆了摆手:“不用。你可晓得,他后来去了何处?”
郑恒摇头:“我只见他沿着长街去了,他说话慢,跑起来倒是极快,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人影了。”
画角点了点头,让郑恒去了。
她站在廊下,日光透过葡萄架映照下来,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人被活死人咬了后,因为中了尸毒,身体开始僵化后,因为失了神志,只会说一些简单的话,且语气很慢,行动也极其迟缓。
这个人说话慢,但行动却迅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