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要助我寻表姐的魂魄,可是你却什么也没做。”画角向前走了两步,抬头望着他,“你这几日,怎地没进宫?”
宫中既然加强了防御,他身为天枢司都监,若是想进宫,随时都能以巡视为由来见她。
“你莫非忘记了,说好的十五日期限,如今已是过半,你可是一点线索也未曾寻到?”
虞太倾伸手扶住树干,朝着画角笑了笑,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自然是有线索了,要不然,我今夜怎么会来荣华宫。”
荣华宫!
所以,表姐的魂魄果然是在荣华宫?
画角越过虞太倾,向前走了两步,放眼望去,前方不远处便是荣华宫的宫苑。
别的宫殿此时早已灯火黯淡,唯有荣华宫灯火通明,隐隐约约还有丝竹声自殿中传了出来。
“我晓得你心急,可圣上今日歇在荣华宫,你最好即刻回韶华宫。”虞太倾低声说完,又抚着胸口咳了几声。
轻轻的咳嗽声随着幽凉的夜风传入画角耳中,好似浸染了夜雾的凉。
画角又慢慢走了回来,目光锁定虞太倾,看着他扶着树干,咳嗽不止。
她忽然发现,几日不见,他似乎清减了不少。
还记得在绕梁阁第一次见他穿这身官服时,说不出的意气风流。
此时再看,衣衫比之那日,似乎略微宽大了些,这表示,他比以前,又消瘦了。
他扶着树干,每咳嗽一下,她的心就微微抽搐一下。
她曾经看着他剔骨噬心刑发作,那时便有些不忍直视,但不至于难受得喘不上气来。
然而,此刻,看着他不舒服,她心中便有一股无法言说的郁结,无处发泄。
一个人,在经历过剔骨噬心刑后,身子怎么可能不千疮百孔。
她盯着他的侧脸,苍白而剔透的面色,原来不是她的错觉。
这样的他,看上去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压抑着愤怒问道:“你的剔骨噬心刑多久发作一次,这几日没来宫中,可是因为发病了?”
她只见过他发作过一次,后来就从未见过,以至于她以为他再没有发作过。
如今想来,他有时会忽然消失几日,纵然她去府中寻他,他也不会露面。
莫非,那都是发病之时?
虞太倾抚着胸口,待到气息平复了些,再不咳嗽。他挺直身子,微微侧过脸,缓缓说道:“让我想想,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我记不太清了。”
他朝着她微微一笑。
夜色凄迷。
羊角风灯散发出影影绰绰的光,映出他苍白的面色,明净的眼波,还有唇角那抹颠倒众生的笑容。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这有什么好笑的?你是病得傻了吗?”画角一字一句,冷冷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