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画角眯眼问道。
虞太倾目光微黯,说道:“我只是想起了那一夜,也是在曲江池,也是在船上,你说的那些话。”
画角目光微凝,她自然没有忘记。
她说要和他长相厮守,还说要护着他,不让人欺凌他。
她轻笑道:“我说过的话,自然是作数的,倘若你不是恶妖,我还是会护你周全。”
“那长相厮守,此生不渝呢?”虞太倾不假思索地问道。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看得她心头有些发慌。
画角调开视线,看向船舱外,日头出来了,朝雾已慢慢散去。
她淡淡一笑说道:“再说吧。”
虞太倾淡淡笑了笑,她没有回绝,那就是他还有希望。
他动了动被困缚的手,问画角:“如此,我身上的绳子,你总该解开了吧。”
画角抬眼看向他,眼睫微挑,唇角勾起一抹邪笑,让她的脸平添了一丝疏狂。
“你说你不会术法,我有些不信。我瞧你今日并未带狄尘来,稍后我会在这里设上结界,来游玩的人也不会发现你这条小船,你没有别的法子,唯有自救。否则,你只有困在这条小船上。”
虞太倾轻轻叹息一声。
在这样光线迷蒙的船舱内,两人面对面微笑。只不过,一个是微微苦笑,一个是淡淡冷笑。
其实,两个人心中都有些别扭,都在暗暗置气。
他有些怪她不信他。
她有些恨他到如今还在隐瞒她会术法的事。
画角起身出了船舱,日头已经升高了,朝雾已散尽,水面上波光潋滟,朵朵荷沐浴在清晨的日光中,舒展着瓣,开得甚是娇艳。
画角伸指捏诀,在小船周围布上了结界,与当初在拴马镇客栈所布结界一样。那一夜,他能从毫不费力地破了她的结界,今日便也同样可以。
她最后瞥了一眼小船,施法离开了小船。
*
一直到日头偏西,虞太倾才等到狄尘过来相救。
他原想施法离开,可想到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剔骨噬心刑,便决定再等等。
这些日子,随着他施法的次数愈来愈多,剔骨噬心刑每次发作的时间也愈来愈久。久到他怀疑,总有一日,他会被此刑折磨而死。
因此,倘若有一线希望,他轻易不会再施法。
他今日出门前,曾告知狄尘自己是要去曲江池。
狄尘能寻到曲江池并不奇怪,但依着狄尘的修为,要破除结界并不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