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四弟他……他怎会如此糊涂?我晓得他不成器,可没晓得他这么会作死。”梁三郎反应过来,吃惊地说道。
梁侍郎笑容有些僵硬:“虞都监,此事,此事当真?”
虞太倾拂了拂衣袖,轻笑道:“听闻梁骜对妖物非打即骂,极尽虐待,虽说妖物害人不对,不过,令郎也算咎由自取。我眼下已给他解了妖毒,但丢失的一魂一魄能不能寻回来,本都监也不敢保证。我只有将勾魂的妖擒拿,方能收回魂魄。还请梁侍郎明日上奏圣人时,将此事说清楚。”
梁侍郎一脸尴尬,慌忙施礼说道:“虞都监尽管去伏妖,便是寻不来那一魂一魄本官也绝不怪你。本官更不会向圣人上奏此事,还请虞都监也不要上奏,行……行吗?”
“那恐怕不行。”虞太倾微微一笑,“天枢司每月都要向圣人奏明诛妖诸事,此乃分内之事。”
梁夫人闻言哭了起来,看来梁骜便是好了,也免不了牢狱之灾了。
这时,一脸懵懂的梁骜忽然抱着头喊道:“呵呵……呵……不是呵……呵不是呵……”
虞太倾闻言,蹙起了眉头。
***
日头一偏西,刘奎便命人将左儿奴和雪蓉送走了。
室内只余画角和豹妖。
刘奎因豹妖学舞很慢,夸了几句不在场的鹤妖。据刘奎说,鹤妖的舞跳得比雪蓉还要好,且性子也柔和。
阁中三个妖,豹妖荷妖,还有鹤妖,唯有鹤妖画角还未曾见过。
画角试探着问道:“那为何不让她来教习我们,我们都是妖,总比让人来教习要妥当。”
刘奎冷哼道:“她如今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
画角一时有些不解,但很快便知晓鹤妖为何不方便了。
她在回房间前,在走廊恰遇到一个美貌女子。
她身着素白撒裙,云鬟雾鬓,肌肤白腻,模样绝丽。她是从客人的房间出来的,显然是刚刚陪完客。
在枕星楼出现的多半是妖物,听刘奎说她便是鹤妖了。
鹤妖走路很慢,腰肢款摆如弱柳扶风。画角原以为她走路本就是如此,待到行近才发现,这鹤妖似乎身上有伤,应是站立不稳。
她身上所穿的原是素白襦裙,红色的并非是绣,而是血迹。点点滴滴的血洒在素白的裙上,宛若红梅绽放,带着浓郁的血腥气。
刘奎似乎对鹤妖受伤已是司空见惯,只是淡淡哼了声,便命她去房内好生待着。然而,鹤妖身上的血腥气却激起了豹妖的兽性,她蓦然纵身而起,向着鹤妖扑去。
所幸刘奎眼疾手快,施法制住了豹妖。
鹤妖被扑倒在地,仰坐在地上,神色狼狈。
画角上前抓住鹤妖的胳膊,想将她搀扶起来,不想鹤妖抬手时,衣袖低垂,露出了她的手。她的手也伤到了,手掌上也是血。
画角顿时想起昨夜里门上的血手印了,看来就是鹤妖留下的。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这些所谓的贵客。
只能说,他们如此虐妖,实在是在变着法的找死。
鹤妖抬眸看了画角一眼,嘴唇动了动,半晌说道:“多谢!”
这笑容有一丝凄凉,也有一丝诡异。
画角思及昨夜池水中的雾团,心中一时有些疑惑。
昨夜的雾团当真是她吗?
怎么,瞧上去如此不像!
画角回到屋中,还一直在琢磨此事。她原本笃定鹤妖便是雾团,原本待查清后,便将鹤妖擒拿,这会儿却不确定了。
回廊上忽然有一阵脚步声传来,画角以为是有客前来,是秋妈妈派人来带她的。
不料,只听哐当一声,房门猛然被人踹开,几个玄衣黑甲,腰悬长剑,身披墨氅的人长驱而入。
画角识得,这装束乃是天枢司枢卫。
她头皮一麻,天枢司怎么来人了?
这会儿想要逃却来不及了,枢卫们上前,用缚妖绳将她五大绑,提溜着带了出去。
回廊上,豹妖和鹤妖也已被困缚着扔在地面上。
这变故有点突然,秋娘和刘奎也吓得脸色惨白,不晓得天枢司是如何得了消息的。
这时,回廊上一行人走了过来,领头的一袭绯色官袍,正是天枢司都监虞太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