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眉头紧皱,默不作声,心中暗自琢磨。
他说话时的情绪,怎么让我感觉他是换上一些难以治愈的疾病呢……可是我之前给他把脉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治不好的病症啊。
他的身体确实比较虚弱,但只是单纯的虚弱而已。
体内寒湿积聚,应当不至于他数十年甚至百年都保持这种虚弱的状态。
江素想象到这,隐约猜测到其中存了不少内情。
自己也不能一股脑冲动就肯定的说自己一定能治好,修士身上的病,远非凡人身上的规律好追寻。
“走吧,回你们刀宗后,你直接来我们居处。”
齐五听到江素没有拒绝,那便是她同意了。
————
一炷香后。
房内,二人对坐在地,一人占了一处蒲团,方折则罕见的握着自己的斩寒残刀,独立于庭院中,身形稍显落寞。
“说吧,总有个病因吧,是什么。”江素盘坐挺直腰板,表情凝重。
现在日头渐落,齐五主动点燃了一盏烛灯。
他的声音娓娓而来。
“我幼时落过一次水。此水为宗门内淬炼刀刃的寒水,世上寒凉之品,远超其物无几。自此一次,我的身体就远不如以前,开灵窍更是了比寻常人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修为速度为远不如其他几位兄弟,甚至……连我的七妹知知,也在开灵窍后,用了几年时间,修为远远超过我。”
“现如今我是我们七个人中修为最低的。”
齐五无声苦笑,他作为排行老五的兄长,比自己行六行七的血脉早生了几十年,甚至近乎百年。
可他的修为确实垫底,甚至还要整日里被他们用同情怜悯的眼神凌迟。
和江素的相处的短短几日,他感觉很舒服,无论是她对自己的突然下手,还是将自己逼入濒死之际。
齐五都感觉,这一切是平等的。
他从瞎子眼中看不到怜悯,他也从这人冷漠的态度中感觉不到灼热的怜悯。
“你还有些东xz着掖着吧。”江素冷声问道,她面色严肃,甚至隐隐带了些许厌烦。
这个人求医,却又将自己的患病经历说的含糊。
“怎么?齐五公子想要我猜吗?你说病因为入水,那你在水中待了多长时间?”
“还有,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已经有了心魔的萌芽。”
齐五听了这话,稍微怔了怔,自言自语道:
“心魔……我确实应该有心魔了。”
江素却在这时突然爆发,她怒气冲冲的一把抓住齐五的衣领,质问道:“我问你在水中泡了多长时间?!!你落水后,扑腾了几下就从水中离开,绝不会有这样的病根?!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你不讲一切说的明明白白,我怎么给你断症下药?!”
医修,它不单单是修士中的郎中一类。
无论是现世还是修真界,它都有自己存在的深层原因。
医者,先医心,再医病,世间万千儿女心病最难医!
这齐五遮遮掩掩,分明心里生了障,却又没有不愿意同江素说。
一是他就没把江素纯粹的当成一个医修,二是,他就没把江素当成队友,当成朋友!
江素厌恶的是这人分明故意设计想要和自己有非同寻常的友情,却又胆小,不愿意接受他自己的过往。
她现在清楚了,这齐五,是真的胆小。
“我……”齐五话到嘴边,哽咽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