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魂归之地。”
杜鹃啼出血,劝得几人归。
传音之人是萧世玉,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急不缓,周遭隐隐有风动之声,以及……吵闹。
十方门的凶猛可能是传统,无论是情绪稳定的她,一身浩然正气的柳云清,慈悲心善的董倚衣……再加上精神状况美好的江素,每一个人都是先动手……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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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没有规律,断断续续,尖锐如同婴儿咕咕,又似杜鹃鸟哀鸣千古之声,催人归来。
“噼里啪啦,咚咚咚!”
“这些人……现在已经是死了吗?他们又是否在这里死去的。”
他们的上身躯干部为鱼,被风吹的摇摇欲坠,连绵不绝吵闹的是他们交流时大小不一的贝壳之间的碰撞声。
五息脚程后——
她提灯上前,细细打量倒吊人的面目特征,白到发青的皮肤,眼窝深陷,有头发,却没有眉毛,唇色惨白,表情平淡。
钟山之神名烛龙,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嘘为夏,息为风。
萧世玉和沈清沅此时比肩而行,分别御着病没,和墨垣两把小巧的匕首短刃,二人站在刀面上,刀柄处绑着几十条五颜六色长带,齐齐捆着品种五八门的鱼人。
章云笙寻到了这一处不同寻常的崖壁。
阴冷的风从崖壁中穿过,吹起她的衣摆,拂尘上的铁丝亦是微微拂动。寂静的夜里,她听到了如同鬼哭一般的回响。
真正的世家子弟,一宗未来的家主,有何需要吹灭灯盏以求长用?她章云笙的灯,从亮起那日,再未熄灭。
远方听到传音的江素。
“我得进去……我应该要进去的……”
模样寻常,其中灯烛,江素若是在这里必然会觉十分熟悉,是烛龙灯。
“干的。”她又将这一块土放在鼻尖轻嗅,“没有血腥味……这里没有死人。”
是仙人,是真的仙人!我们也要随仙人而去了!!!
“噔噔,咚咚咚!叮咚!”
她重新站起,将手上的土块随意扔在地上,掐了个净身决,继续前行。周遭的两壁之上挂满了身着黑色寿衣的倒吊之人。
章云笙蹲下,手指抚摸地面,扣出一块土地。
“玲玲,咚,啪啪啪,咚。”
她微微眯眼,神色平静,抬手理了理手中的拂尘镇静自若。虽不动声色,眉眼中却满是谨慎之意。
“有东西在等着我……这地方两崖之间难守难攻,若有阵法陷阱,一时之间也难以解开,是危机四伏……”
“柳云清……会不会也走到了这里。一路上我并未看到任何他留下的痕迹……”
“这风……好吵。分明没有声音的源头,其中却夹杂了鬼哭神嚎的尖锐之音。”
“死人怎么会有头发。”
遇事先杀,杀错了再说。
锦衣女修左手提灯笼,右手拂尘,脚下步伐稳健,不慌不忙的走进黑暗之中。
咕噜咕噜——
倒吊人的人头一直向前翻滚,章云笙在后面百无聊赖的踢着。
她隐约回忆起少年之时,曾经有一次随便接了宗门的委托,她和柳云清装扮成凡人在一处城里参与了百姓寒食节的蹴鞠大比。
那是两人第一次作为真正的同伴,并肩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