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医者难自医,她是行也错,站也错,坐卧不得。
“天道……它惩罚我。”江素说话终于能似往日一般清楚。
少女的身上烧焦的烤肉如同鳞片一般掉落,白皮黑肉硬边,“哗啦哗啦”作响。
红的黄的白的混在一起,没破的水泡尽数破裂,粉嫩白皙的皮肉从烂出重新长出,旧肉新肉之间有明显的界限,是难以忽略的瘢痕。
“它找上了我,将我原本的生活夺走,却又不让我更肆意的活着。”
“它不能这样……”
“它不能给我束上枷锁,又让我先人一步领略更广阔的世界。”
“我是配角,我是工具人,我是炮灰。”
“但我也是人……”
“我已经很久没有清闲过了,分明从觉醒那日到今日分明才过去一个多月,可我每日的事情加一起就如同活了几年有余。”
“我不能诊病了,会有人碰巧来杀我,来破坏我的诊室。”
“我不能炼丹了,会有人碰巧来求名,来踩着我向上爬。”
“我……”少女先前的语气都平平淡淡,人往往愤怒到极致反而就冷静了。
下一刻,她的语气又骤变向燃起的无名之火。江素唰的起身,用力左右摇晃抖落一身的肮脏之物,头上的发丝被沾在浸湿的皮肤上。
她面上已经恢复平日里的容貌,白面杏眼点乌青,瞳有风岸过江萤。
虚弱,痛苦,濒死之象。
“我……”
“我……我……不是”她的身子摇摇欲坠,双腿似无力支撑,两肢摇晃。
她猛地转身,抬头,正对准一袭红衣的方折,冷眉狠瞪,怒不可遏的高声吼到:
“我不能死!”
“会有人碰巧来找死,哈,来等着我送他上黄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江素笑的枝乱颤,身体止不住的向身后焦黑一片的六转炉靠去。
方折本就糊里糊涂,全然不知少女这次是发生了什么,又赶忙一把握住少女的手腕,用力将她拽过靠在自己身上。
那个炉子给他的感觉……很危险。
危险到,他认为小医修也会死,就像进来时那副……
方折的心脏突然抽痛,他忙揽住少女向丹房外跑去,他不想在这里再呆一刻。
心痛,心如刀割。
很奇怪,很熟悉的感觉。
更为不应该的是他此时的头部竟全然不同,反而有种清凉舒缓之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少女又在身前一发不可收拾的高声大笑。
江素整个人就处于一种抽风状态,现在这院子中连她自己,方折,再加上睚眦和金娃,凑不出一个正常人。
少女哈哈大笑,男人心如刀绞,小孩正和金子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