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到山脚了,你跟我上山。”江素拧了拧自己僵硬的脖颈,活动过手足后仰头都方折道。
她要带方折上山,进十方门。
“方折和陈则申不同,他有明确的病需要我医,而陈则申的间歇性抽风和发骚,我可没本事医。”少女心中早就有了决断。
前几日她已经问过父亲江水流关于神识的诊治,现如今就差实践操作了。
“我有些方法可以医治你的识海,目前可能疗效甚微,但有用。”
江素静静的等着红袍男人的回答。
山脚下有护山大阵,阵间时时有冷风吹彻,夏里绿意浓,不应道春山。
“嗯,好。”方折的回应的速度很快,夹在风里落尽落荒而逃的少女耳中。
回答并不出乎意料,少女微微挑眉,将腰牌摘下递给方折。
心中嘀咕道:“本就是他自己找我的,怎么可能会拒绝我。”
陌生人入仙宗,除有正式拜贴的宾客,否则会在入山的那一刻被护山大阵碾成肉沫。
江素见过,上一个给山脚大黄吃的肉沫还是一个想混进来的邪修。
“大黄!大黄!”思及此处,江素突然有些想念那条黑毛灵犬。
身后的草丛中有“呼噜——”声,悉悉索索的杂音过后,一只半人高的的黑色灵犬缓步走出,长舌拖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口水滴在土中,双眼通红,獠牙盖过下巴,凶恶至极。
半人高,指董倚衣,佟安等人的一半高,到了江素这里就足足高过胸口。
“你在啊,大黄。”江素一边向前迎它,一边从储物袋中取出大袋子的肉,又抱着袋子蹲在灵犬身侧。
“这是中都那边的凡人吃的,味道不错,我就稍稍拿了些,你尝尝。”
被称作大黄的黑犬低头嗅了嗅,湿润的鼻头沾上干燥的肉干,长舌从灰尘上一卷,连带着自己的红舌和肉干一齐在齿间咀嚼囫囵吞咽。
半晌后,拖地长舌从断口出血,滴落在地,它将少女适时取出一枚丹药扔到黑犬的口中。
“你怎么吃东西还这样,弄的我也想尝尝自己舌头的味道了,我还从未……”提及此处,少女突然一愣。
她吃过。
一月前,在食为天,那日她和方折初遇,她在吃自己的舌卷鸭。
方折此刻倒是不傻,见少女看向自己,便将自己的不解脱口而出:“它,黑的,大黄是?”
这灵犬是黑毛为什么叫大黄?
江素听到这话突然烦躁起来:“要你管?它又选择不了自己毛色,我就叫它大黄!”
少女拍了拍黑犬正低头进食的脑袋,黑犬没有生气,反而停下呜咽一声。
“嗯。知道了,我回去了。”
江素一副听懂的模样起身,懒洋洋的回应着又向山路前行。
“过来了方折,这是你第一次上山,必须走山路,叩山门,不然就算拿了我的腰牌也进不去,叩山门要诚信心诚意,不然老祖宗们留下的法器会直接将你扔出去。”
“哦,对了,你修为高也没有用。我们是南域第一大宗,修为同你一般或是比你高的祖师爷,我们以前出过不少,留下的法器五八门。”
“还是乖点吧,不然被绞死我就把你扔下去喂大黄了。”
山路陡峭,周遭有泉水激流碰撞青苔脆石的清亮声响,泉水是从山顶流下,几经形成小瀑布供体修修炼。
水溅落在白色野的瓣上。
少女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林间,百灵鸟鸣叫阵阵与之相应,夏蝉正得意语秋喋喋不休。
方折适时沉默,走在少女的身后,空洞的瞳孔中被染上一抹深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