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问过了,这是先帝除巫蛊时严令烧毁的书籍,如今才一个月不到,就大肆誊抄能在市集贩卖了。”陈炳珍目光炯炯的看着宋沅,欲言又止。
陈炳珍抱拳:“话虽如此,但有些人下官动不得,还得请大人示下。”
这一番安排后,街上虽然清净了,但卜算的事却转移到了私下,各种大师能人全都冒了出来,以前忌讳不提的事现在都在茶楼酒肆大方宣讲起来。
程徽面色赧然:“是,有劳大人了。”
宋沅合上书:“你直说吧,你查到了什么?”
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陈炳珍便来了精神:“先帝朝除巫蛊的时候,下官还是一个小小官吏,却也亲自参与了查抄书籍的事,可以保证,百姓家中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藏书,这次的书籍只看内容,便不是寻常百姓家能有的东西,而且誊抄的速度着实快了些,只是笔墨纸便是一笔极大的开销,寻常人家哪有这样的财力和人脉,能一下子誊抄这么多的书籍?每本书十文钱,除去笔墨纸利润只有六文,这还不算誊抄的人力,大人细看,书籍誊抄的字迹十分工整,这分明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赶工赶出来的,只怕是在朝廷文书送达之前就已经着手誊抄了。”
宋沅很是同情他:“先帝朝时定下的案子这个时候翻案的确难办,翻案便是打了先帝的脸,不翻便是忤逆圣意,想必其他地方都有这个苦恼难处,陈大人不如问问廷尉府,这种案子要如何处置,想必霍英会拿出个妥当的主意。”
“下官如今就等着廷尉府的消息呢。”陈炳珍烦躁的很,把手边的书递给宋沅:“大人瞧瞧,这才多长时间,连巫蛊卜算的书都开始在市集上贩卖了,价钱还挺高,十文钱一本,上面尽是些胡说八道的话。”
宋沅每日在刺史府练习红缨枪,都能听到外头的不少风声,西北各郡都就此事送来了公文,郡尉们都没闲着,国师是国师,神棍是神棍,该打就打,一点也没留情,但这样的处置并没有警示太多人,以至于巫蛊卜算屡禁不止。
这话说得有意思,宋沅歪歪头:“你不会是怀疑我和我二哥吧?张掖郡内,你也就动不了我们俩了。”
“下官有此怀疑也有缘由,大人有这个财力和能力,也有获取消息的渠道,而且。”陈炳珍抿唇看向宋沅:“下官手下经过字迹核验,确认了誊抄之人中,有刺史的小吏,还请大人恕罪,下官已经私下提审,他已经招供,说是奉命行事。”
卫晏顿时脸色大变:“这不可能,殿下怎么会与刺史府小吏直接打交道?”
宋沅抬手止住卫晏:“我明白了,这事若是不让你查清楚,那我就得背下这口黑锅,我若背下这口黑锅,那不管衙门怎么自辩,只要百姓知道书籍是从我手里出去的,都会有底气与衙门对着干,如此一来,想要打击那些神棍便难上加难。
你查吧,可以先查我,二哥那边不着急,他如今不在西北,我那二嫂张罗不了这样的事,别去贸然打扰,需要我配合什么可以直说,我就一个要求,既然动手查了就一查到底,看看到底是谁冤枉我,也好让我心里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