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听完就问:“先生所说的解决,是指以粳米肉食为餐?”
“.嗯。”安舟时觉得这个说法也对。
宋沅却笑了一声:“贫苦将死之人,吃饱肚子就已经是福气了,哪还有那么多的讲究?”
这个道理也没错,安舟时并没有反驳,就像他种出来的地瓜,放在原来,谁家会顿顿吃吃几个月?除非别无他法才会这样委屈自己,可如今,地瓜被百姓奉为上天的恩赐,有些人家一整年的口粮都是地瓜。
在这个吃饱肚子都是奢望的年代,谁会去挑剔?
“我脑子里时常闪过原来的记忆,很混乱,却也足以让我明白一个道理,先生的故乡极好,百姓也被养的刁蛮娇气了些,所以与先生一道而来的人,不管再如何聪明强大,都带着一股自以为是的傲慢,而低估陌生环境的危险性,恰恰就是在自寻死路。”宋沅直接挑明了自己的身份。
她知道安舟时肯定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他只是不说罢了,她其实也不必挑明了讲,但她实在无法保证,依靠来自同一个地方为由头的拉拢接近能让安舟时为自己效力到何时。
西北一行,不管她瞒的再紧,安舟时的身份被人发现也是迟早的事,届时,拉拢他的人绝对不会少,自己出卖他的消息给洪明帝,让洪明帝设计他被赶出宋书府上的事会不会暴露也很难说。
所以他们需要开诚布公的好好聊聊才行。
安舟时沉默不语,他原本就是个性格谨慎的人,来者之后成了残废,已经见识到了这个时代的残酷,实在不敢随便说话,即便与宋沅接触不少,清楚自己对她还有用处,他也不敢放肆。
“我想先生是知道我身份的,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本该离去的时候没有离去,但如今,历史的进程已经变了,往后会怎样谁也说不准,先生所知晓的故事走偏了道路,再没有经验指引先生,先生也该自己选一选了。”
安舟时忙问:“殿下是不放心我吗?”
“我不是不放心先生,我只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复,你我相知,本就是我欺骗在先,便是先生怨恨我使诈弃我而去,我也是理亏的,但我真心想要先生帮助。”宋沅言辞恳切:“还望先生细想。”
安舟时看着她:“周野知道殿下的身份吗?”
“他知道,他是最早知道的。”
安舟时点点头:“我只是个种田的,只想好好活着让百姓吃饱肚子,也没其他的想法和理想,殿下对我如何对百姓如何我也是看在眼里的,殿下是个省事的人,也是个明理的人,只要殿下用的上我就好。”
他说的很卑微,宋沅却并不喜欢。
这话给她的感觉,便是等有了更好的去处,自己就会被安舟时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