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发生抢水械斗,说到底还是衙门行事不周全,若是水源充足,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械斗,此事我正在与诸位大人想办法,请陈大人过来就是想问问,能否在发生械斗后,将闹事者推迟关押?”
陈炳珍想了想:“推迟关押?”
“是,壮劳力下狱,老弱妇孺气力不足会贻误农时,械斗纵然不对,可是将壮劳力关押狱中禁闭反省,并不能让他们长教训,更甚者,恐怕会借此躲懒,所以,推迟关押,等农闲时再惩戒可否行得通?”
陈炳珍沉吟一阵:“下官到是听说过这样的先例,只是下官以为,将械斗之人下狱禁闭,意在震慑警告,以免他们二次生事,但朝廷法度宽大,这样的惩罚并不会让他们长任何教训,否则械斗也不会屡禁不止了。”
“那是否能想个别的法子呢?”宋沅耐心询问:“我记得大魏律中,对械斗一事的惩罚有许多层,一禁闭,二跪刑,三杖刑,四鞭刑,五绞刑,西北因缺水而械斗,朝廷念及百姓苦,这才以禁闭量刑,但屡禁不止,郡尉有权提高刑罚的。”
见她熟知大魏律,陈炳珍松了口气:“的确如此,只是如大人所言,因为抢水械斗,是非百姓之错,若是重罚,只怕会有民怨。”
“会有械斗之事,必有一方挑事在先,不重罚才会屡教不改,而且,有时判断双方械斗,多有和稀泥之嫌,我认为重罚之下辨明对错,主犯从犯分层严惩,比一味的和稀泥要更得民心。”
陈炳珍稍稍沉默:“大人言之有理。”
“司法原不在民政职权之内,但此事涉及民政,我不得不管,当然,这是我的浅见,具体如何处置还得陈大人自行思量。”
陈炳珍抱拳:“大人的意见下官会考虑的,但下官需与其他几位郡尉商议一番,如此才好统一意见。”
“好。”宋沅起身抱拳:“如此,我就不耽搁陈大人了。”
陈炳珍告辞离开,宋沅也叫上侍卫到街上瞧瞧。
按照奏疏上的说法,今年只有张掖有粮食收获,这样的消息必定不会瞒过百姓,粮食是否富足,到街上瞧瞧就知道了。
天色还早,街上的百姓也有不少,宋沅打听到了几家粮店的位置,特意路过瞧了瞧,粮食的市价虽然高了不少,但店铺里的货物看起来很是充足。
“殿下,这也不像是没有粮食的样子啊?”侍卫十分困惑:“那些人是不是故意把情况说的很严重的?”
宋沅摇头:“看着不像。”
这种时候,多往坏处想想才是最合理的。
如果商户们知道西北缺粮,那这个市价就有点糊弄人的意思了,百姓会寄希望于秋收后粮价下降再屯粮,所以不会买太多,等秋收一到,粮价骤然抬高,百姓防不胜防,商户可以大赚一笔。
如果商户们不知道西北缺粮,那就只能说明消息被阻断了,动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想要用粮食置换的权贵,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趁人之危压低的价格,此举就是在压榨西北百姓和商户的利益。
“属下去问问。”侍卫进了粮店,宋沅就在外头等着,不一会儿,侍卫就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小袋子:“属下买了些粳米,据店家说,店里的存粮也不多了,就等秋收充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