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中山王申辩的官员到是有,但不多,毕竟铁证如山,所有找不到证据的申辩都是空口白话,没有人会相信人品,而且中山王的品性也实在不值得信任,在朝臣心里,他与太子的卑鄙不相上下。
太华殿里,太康帝将霍英送上来的奏疏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他窝在龙椅上,肩膀也垮塌了下去,往日强撑着的精神头都快没了,垂着眼,满是失落。
常德十分不忍心,小心翼翼的将热茶放下,还未站定,就听他嗓音混浊低哑的开口:“原以为他只是自私刻薄,没想到还蠢,整个西北都由他说了算了,竟然还生出这样的心思,这样刻意的陷害,直白的像个拦路抢劫的山匪,他是不是认为这是给朕制造机会。”
常德不敢插话,这次的事,王府的确过分了一些,中山王只需再耐心等等,废储的诏书早已经写好装在描金匣子里了,何必急在一时呢?
“他这是等不及了,觉得朕活的太久挡路碍事了,明知朕重用宋沅就是为了少留遗憾,他却能做出对亲生儿子下手的事,存心斩断朕的心劲,算计着让朕废太子,好让他名正言顺的继位,咳咳咳”太康帝猛咳不止。
常德赶紧替他顺气:“九公子无事,皇上的心劲还在这呢,而且,霍大人不是也说了,虽然证据充分,但总要给王爷申辩的机会。”
“他嘴里何时有句实话啊?满腹心思弯弯转转,若非朕强权在握,只怕早就压不住他了,他是连亲儿子都处处防备的人,焉能信他一字半语?此时申辩,必然也是想用苦肉计搏朕心软罢了。”太康帝的失望难以言表。
常德沉默了,太康帝看不上太子是摆在明面上的,排挤打压从来都不隐晦,虽然他对中山王却冷眼嘲讽责备重罚,但好处是实打实的给的,奈何中山王实在太不争气了。
“太子呢?”
常德不紧不慢的开口:“太子殿下已经病了数日,听说昨天夜里高烧了一整夜,用早膳的时候方才安睡过去。”
太康帝沉默了许久:“传旨,无圣旨诏令,大军不得调动,召中山王速速来京,传旨几位亲王一并来京觐见。”
他太了解中山王了,也太了解太子了,太子病的太是时候了,若是让那些所谓的耳目把京兆城里杂七杂八的消息传出去,只怕中山王会犯糊涂,他绝对不能给中山王犯糊涂的机会。
如今,他尚在人世的儿子只有太子和中山王两人,他们俩的儿子也是孙辈中最优秀的,他打压手足兄弟的后代几十年,绝对不能在权位交接的时候出现任何差错。
一旦中山王糊涂造反,皇族就能以勤王的名义铲除中山王,没了中山王,太子再怎么得人心,这种局面下,他也得让步,这不是太康帝想看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