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淳历来谨慎,不会轻易露出消息,小沈氏没能问到自己想知道的心里也着急,她蹙眉看向宋淳,直言道:“妾身听说皇上要给阿沅指婚,世子可知道此事?”
“你怎么知道这事?”宋淳立刻警觉起来。
听他的意思,指婚一事是真的,小沈氏也就不遮掩了:“昨日世子妃同王妃赴宴回来,便赶到我院子里贺喜,妾身不得不知啊。”
又是林氏,宋淳有些微恼,虽说这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但她一回来就跑去小沈氏跟前贺喜,实在是管不住嘴,打的什么主意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妾身虽身在后宅,却也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王爷本就对阿沅去乐平的事不悦,如今皇上突然要指婚,只怕王爷也是昨日才知道的事,妾身只想知道,是不是阿沅行事得罪了王爷?还请世子如实相告。”小沈氏满脸急切。
她的猜测很准,宋淳吃惊,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没有,沅儿在乐平把事情办的很好。”
“世子是想欺瞒我一个女眷吗?”小沈氏知道他的性子,根本就不信:“皇上这个时候指婚,分明就是想要护着阿沅,结果王爷都是昨日才得知的消息,这不就是皇上在警告王爷吗?”
她都猜中了,但这话可不能乱说,宋淳当即便冷眼扫向身后的侍女,侍女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开几步,低着头完全不敢吱声。
“九月,沅儿提出大魏如今的田亩政策已经濒临崩溃,所以提议革新,皇上对此很赞同,但却要看东宫与王府的反应,太子表达了支持,但父王却坚决维护权贵的利益,你能凭借一个指婚的消息就想到父王对沅儿有意见,必能明白这背后牵扯的关系吧?”
小沈氏稍稍沉吟后就懂了,再看向宋淳时,她的目光清明了许多:“妾身一介妇人,本不该置喙朝政,但还请世子听妾身一言,王爷这条路走错了,为了拉拢权贵而失去民心,王爷越是坚持,东宫得利越多。”
“是走错了,可是父王已经决定,我苦劝无果,不过我保证,沅儿会全身而退的。”
他说话一向是算数的,但小沈氏知道,在中山王与太子的这一次斗法中,宋沅必定会深陷其中,最直接的损失,就是在乐平的所有心血被废,否则,宋淳不会说出保证宋沅全身而退这种话。
回去的路上,小沈氏心不在焉,她反复想着解决的法子,却因对朝局不了解而毫无头绪,这实在让她烦躁,她又不能随意给宋沅送信,这个当口,以中山王的脾气,只怕会严查所有与宋沅来往的信件。
见她如此忧心,春阳也只能劝道:“咱们公子历来谨慎,不会不知道王爷的打算,必然是有所准备的,侧妃放心吧。”
“有所准备也只能全身而退,可她挑起此事,明显就是让东宫得了好处,即便王爷真的胜了东宫,也会埋怨她,她往后可怎么办才好?”小沈氏越想越愁,以至于食欲不振,当晚就病了。
知道她病倒,沈氏指派了王妈妈来探望,到是李侧妃亲自来探病,坐在炭盆边叹着气说:“你这身子骨竟然也一日不如一日了,好端端的竟然病了。”
“阿沅远在乐平,也不知她的消息,我实在担心,不似姐姐,三爷陪在身边,母慈子孝,没那么多烦心的事。”
她是个温吞好人,所以李侧妃并不觉得她在讽刺宋渚没事可做,笑了笑说道:“陪在身边怎么了,他在陈留犯了事,王爷到现在都不肯用他,这么大的人了,整日里闲着,别说他着急,连我也着急,还是你的沅儿好啊,小小年纪在乐平办事办的风生水起,我到外头一走,听到的可都是夸他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