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中山王低语低沉,隐含不满。
宋淳并没有急着开脱,只是沉默的听着,他不接话,中山王也不说话了,只是脸色越发凝重。
宫里太华殿,常德轻手轻脚的替太康帝更衣,太康帝叹息道:“这些人啊,心里只装着自己的好处,是半点不管百姓的死活啊。”
“奴才瞧太子殿下与王爷都没说话,必定也是赞同九公子提议的。”常德替他穿上轻便的常服。
太康帝却是嗤鼻一笑:“那两位爷若是能有惠及百姓的一丁点觉悟,乐平的事也不至于拖这么几年。”
常德识趣的闭了嘴,扶着他正要去休息,外头的内侍就来禀报,说是司徒求见,太康帝也不休息了,吩咐内侍让他进来,自己则脚步蹒跚的往龙案后走去。
“皇上。”司徒行了礼。
太康帝示意他坐下说话:“你是为乐平的奏疏而来?”
“是。”司徒心里有事,面色也有几分凝重,心里斟酌着要如何开口时,常德却把两本奏疏送到了他跟前。
太康帝咳了两声:“你先看看吧。”
司徒这才忙接过来,打开细细一看才发现,奏疏言辞激烈,比太康帝在朝堂所述厉害百倍,密密麻麻的文字犹如万剑大阵,聚在一起蓄势待发。
“他们所言,朕如何不知真假,多少权贵官吏借着朝廷打压富绅的机会中饱私囊,那些说好听些是由朝廷出面将田地低价卖给百姓,但实际上,田地只是从富绅手里转移到了权贵手里,百姓依旧是被剥削压榨的对象。”太康帝端着茶盏,语气微叹。
司徒已经将奏疏看完了,他起身抱拳:“田亩政策积弊多年,与其说大魏的粮产掌握在百姓手里,到不如说大魏粮产的命脉掌握在权贵手中,此事,臣以为乐平之举,可行。”
“自然是可行的,只是早朝时你也看见了,反对者甚多,朕在早朝上提起,只怕明日,弹劾乐平郡丞郡守的奏疏就会堆满朕的案。”太康帝放下茶盏:“而且,太子与中山王都保持谦默,说白了,这两位为了争夺皇位四处拉拢人,偏这件事得罪人,他们哪里愿意出头?那些权贵对他们的心思揣摩的门清,越发的有恃无恐了。”
他主动提起太子与中山王,司徒也就免不了一问:“皇上早年立太子却抬举中山王,是想让两位殿下龙虎相争各显其能,做些为天下百姓谋福的事,可如今两位殿下一心拉拢人而不作为,皇上是否该早些定下,如此也好江山稳固?”
这个话题是朝中大忌,一边伺候的常德顿时变了脸色,太康帝喜怒不显,反倒问道:“依你之见,朕该如何抉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