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晏带着东西离开后,宋沅便去视察受灾的地方了,穆凛也一起去看了乐平前几年修建的堤坝水渠,随同的县丞紧张的大汗淋漓,到了地方,一个个更是半句话都不敢说了。
“这就是前几年你们年年要钱修建的堤坝?”穆凛看着用黄土碎石随意垒起来的土墙,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随行的几个县丞立马跪下:“郡守大人明鉴,修建堤坝这样的事,下官们如何插得上手?这都是先前的郡守和郡丞督办的。”
把罪责推给被抓和告老还乡的人,这举动让穆凛更加生气,他沉着脸去看沟渠,宋沅则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站着不动。
这些堤坝沟渠的存在相当于没有,若要重建,所费的银子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笔钱可以找朝廷要,她也有把握要得到,但她并不想这样。
一整天绕下来,穆凛已经半个字都不想对这群人多说了,他脸色阴沉的离开,一群战战兢兢的县丞就只能围在宋沅身边。
“大人,水患如此严重,堤坝沟渠不能不修,还请大人拿个主意才是。”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让宋沅要钱来修,只要修了堤坝沟渠,就不会再发生今年这样的事了,那该蓄养牛羊的地方还可以照常蓄养。
宋沅却是摇摇头:“先把损失报上来吧,修堤坝水渠的事再说吧。”
她一副完全不在乎不想管的样子,让几个县丞都心里一慌,一时间根本猜不透她的用意,只能将各家受灾的情况都往严重了上报。
受灾情况的公文送到案头,宋沅瞧过后,立刻带着官吏和衙役一家一户亲自去巡查,她来的太突然,那些虚报的人家尚且没来得及准备就被逮了个正着,被宋沅当场拆穿后,一个个面如土色,想要求情却根本无法近身。
宋沅也懒得和他们啰嗦,直接赶去下一家,仅把郡城里的受灾情况核实了一遍,她就把送上来的受灾公文摔在那几个县丞面前了。
“这是第二次机会,若是再敢虚报,一旦查出来,先打两百个板子,再行上报贬官问罪。”她发狠的时候威风赫赫,冷眼一横就看着负责统计郡城情况的县丞:“今日杀鸡儆猴,都睁大眼睛看看,一百个板子,打。”
被点中的县丞顿时抖若筛糠,被衙役按住的时候还在挣扎求饶,却都无济于事,他被强行按在了地上,衙役抄起杀威棒就结结实实的招呼了上去,打得他鬼哭狼嚎哭爹喊娘,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
他们没办法用律法来阻止宋沅,毕竟大魏律法中,若官员瞒报虚报灾情,上一级官员有权处置,打板子是律法准许的。
“三日后,我要看到确切的灾情报告。”给了他们时间,宋沅就起身走了,对正在挨打的人完全不加理会。
这是个不好忽悠的主儿,办事的县丞也不敢和她耍招了,到了日子,老老实实的把真实情况送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