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我记着呢。”宋沅将公文放下:“对了,让你们统计水利修缮的事结果如何了?”
官吏忙把怀里抱着的另一份公文拿出来:“回大人,已经统计好了,张掖,西平,西郡,金城四地的主体已经修建完毕,因着百姓还在开荒,所以明年还需添置支系,酒泉请求修筑水利的事还在商议,如今得出的法子是等秋收之后去瞧瞧酒泉迁民一事的进展再做计划。”
“武威的主体还没修完?”宋沅对这个进度很不满意。
“武威连续两年都报了粮库存粮不足,所以不敢动用太多民工,而且工程分散,说是开挖的窖井塌了好几个,所以进度不好。”
宋沅才不相信是粮库存粮不足的问题呢,当下就说:“去查一下武威这两年的粮册账本,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是。”官吏将事情记下就赶紧走了。
宋沅抓紧时间吃了饭,将家书收进怀里就赶紧起身往外走,为了提高价格,官吏们商议了一个主意,便是让客商竞价,她得去看看情况。
忙碌了一整日,等宋沅回来休息时已经快子时了,她草草洗漱后就扑在床榻上,累的浑身酸痛不说,眼皮也沉重的撑不开。
卫晏跟着进来在屋里收拾,瞧她累的不行,也就没有说话多嘴,默不作声的收拾,把她明日要穿的衣裳拿出来放好。
“卫晏。”宋沅闷闷出声:“你留心寻访着名医,大哥的身体不好,我这心里不太踏实。”
卫晏犹豫了一下,走到床榻边说道:“属下听到个消息,尚且不知真假。”
“你说。”宋沅把脸扭过来,满脸疲惫的看着他。
卫晏蹲下来,视线与她齐平:“属下听说皇上最近的状态越来越好,还打算再生皇子,南疆巫师会很多邪门歪道,其中就有借寿一技,属下担心太子爷便是被皇上借寿了,毕竟太子爷十分排斥国师,又是唯一一个常驻京兆的皇子。”
宋沅的疲惫一扫而空,担忧让她强打起精神:“大哥自幼习武身体强壮,几乎没有吃药养病的时候,这次病的的确奇怪,只是借寿一说多少有些荒唐了。”
“属下对皇上实在不敢过于抱有希望,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刻薄自私,虽然疼爱太子爷,却也是有目的的,若真到了需要选择的当口,他必定会保全自己,所以属下担心,皇上为了一个荒唐的说法,就把太子爷牺牲掉,被人当棋子使。”
宋沅爬起来坐好,卫晏的话实在让她担心,大巫织焰不是什么好东西,洪明帝就更不是好东西了,什么父子亲情?他那人冷血自私刻薄寡恩,有用的时候是亲儿子,没用的时候就是棋子,这种人不能过多指望。
说不准,他真的会忌惮宋淳如今在朝中的声望,而假借大巫织焰之手对宋淳不利呢。
“明日一早,你去找周野,让他得空了来见我一面。”
找周野?卫晏虽不知为何,却也答应了。
草草歇了一夜,次日宋沅便又忙碌了起来,过了好几天周野才过来,他告假不容易,只能与人调换了当值的日子,借着来张掖汇报军务的空档来见宋沅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