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洛灵愣住了:什么?
不等仇灵均重复,她收回棋盘,整理衣襟,今日诸事不宜,我暂且先退。
凤凰蛋。
等她修炼个八百一千年再说。
黄醉弹了下衣冠:到我上场了。
赵在水:你有凤凰蛋?
黄醉喊住正要离开的仇灵均:仇师弟且慢。
仇灵均呼气,转身:有事?
烦死了。
怎么这么多话,不如师兄。
我有一鼎,名为饕餮。黄醉狐狸眼眯了起来,笑道,将食材投入鼎内,不出半刻钟可得色香味俱全的珍馐。
这戳到仇灵均心坎里了。
他摊手:给我。
黄醉用灵力托起一三足小鼎:江夏,黄醉。
仇灵均收好小鼎,化作虹光:云洲,仇灵均。
赵在水才走过来,无语道:你可真是
黄醉拿出一把折扇,轻轻扇风,瞥过去一眼:我的聪明才智不是你这种朽木可以妄图企及的。
赵在水特别烦黄醉这破扇子:棋修,灵修还有你这开宗之流的扇修,一堆乱七八糟的人挤在剑宗。
家门不幸。
*
修行无岁月。
转眼一年已过。
对仇灵均来说,这段日子是枯燥的,也是有趣的。
凌雪峰山脚。
一人影伫立在风雪中,没撑伞,也没避退之意。
仇灵均扬起笑脸,捉住谢玉的袖子:师兄。
守山弟子低头敛目,对这对师兄弟之间情谊颇为羡慕。
一年十二月,三百六十五天,谢玉日日等在山脚,只因仇灵均现在还顶不住凌雪峰的寒气。
两人一同上山。
峰高路远,风雪凛冽。仇灵均小有进步:师兄,示警长老夸我了。
他言笑晏晏,唔,我架虹有成,可以遁空三千米。
谢玉话很少,一般只是听。
手下衣袖丝滑冰凉。
仇灵均忍不住去看谢玉,修真界没有丑人,修行小成都会肌肤光洁,神采翩翩,但见了这么多人,他却觉得师兄最好看了,自己都差之远矣:师兄。
他见谢玉这才看过来,莞尔一笑,师兄怎么有些呆。
还挺可爱。
谢玉可爱?
不等谢玉回答,他以手遮眼,笑了好一阵。
自己师兄明明最为高冷了。
谢玉:
他以前不懂的很多,现在也是。
小则峰有结界。
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寒脉,莺歌燕舞,四季如春。
仇灵均吃不惯辟谷丹,有了黄醉送的饕餮小鼎,更没碰过辟谷丹。
他换了身窄袖的练功服,兴致勃勃的给火雀拔毛:我听闻凡间有道名菜,叫花鸡?好像是。师兄,我做与你吃。
火雀:叽叽叽叽!
它是鸟,不是鸡。
救命啊!!
说好的是来当灵宠的,怎么一来就起锅烧水,准备谋害鸟命了!
谢玉捧着一卷书。
他靠着桃树、风一动,雪白的衣袍沾满了落花。
风动,人不动:嗯。
火雀这才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
呆滞的看了眼,它努力震动翅膀,扭头口吐红炎,烧伤了仇灵均的手指,等束缚一松,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
被拔了一半毛的火雀神似走地鸡。
叽叽叽叽。仙君救命。
火雀倒头就拜,尾羽瑟瑟。
仇灵均捂着手,见火雀直奔而去,难得紧张:站住!
这该死的鸟要是敢碰到师兄
火雀不敢。
它匍匐着,叽叽叽叽。小妖愿侍奉仙君。
仇灵均乃灵修,最擅长的就是沟通万物灵体。
他大步赶来,冷笑:就你这没毛鸟,不要肖想了。
谢玉放下书。
他掀开眼,声入碎玉:你要跟随我?
火雀连声点头:叽叽叽叽。
仇灵均这才想起来,谢玉只是看着冷,其实心善可亲。
谢玉伸手,火雀试探着跳上去,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它的羽冠,灵力涌入,它的羽毛重新长出,蓬松的个绒球,舒服的叽叽两声,情不自禁的蹭了几下。
那人声音冰凉,无事了。
火雀这才清醒,它拘谨跳下:叽叽。
谢谢仙君。
谢玉起身,衣襟上的桃花飘落。
他看向仇灵均:有无想要的补偿?
仇灵均颦眉,他倒不介意一只鸟。
只是不喜欢谢玉也对一只鸟这般亲和,他生性偏执阴鸷,心思诡暗:师兄想怎么补偿我?
他靠近,仰视着谢玉,只是心里烦闷,笑意不达眼底,意识到情绪不对,强行压下,挑眉轻笑,灵均同师兄玩笑呢。
不过是一只鸟。他踮脚,望着谢玉冰雕般宛若透明的眉眼,探手,师兄喜欢就拿去吧。
谢玉没躲。
他要比仇灵均高一些,乌发雪袍,霜雪弥漫。
不通人事,也就无规避之意。
一年的相处。
仇灵均并没有碰过谢玉几次,他心跳的很快,口干舌燥。
不知为何,只以为是紧张。
师兄是真好看。
手指触到一丝温凉,薄薄的血肉滑腻、但并不羸弱,内蕴的灵力如涛涛江河长流。
坚韧强悍,又足够美丽。
谢玉的神情始终淡漠。
他没动,唤道:师弟。
仇灵均这才收手,他把手背后面,显得有些俏皮。
脖子后仰,脑后金环的铃铛铃铃作响,长发摇摆,他笑盈盈:师兄。
谢玉又瞥了他一眼:我去练剑,今晚不回了,不必等我。
又去练剑?
仇灵均苦起脸,闷闷不乐,那师兄去吧。
谢玉修行的冰系功法。
一般去主峰的寒潭附近练剑,那里生长着一簇簇铁梅。
气温极低,常人不能靠近。
要不是仇灵均来了,谢玉都不怎么回小则峰。
他常年居住在寒潭,衣襟沾染的都是梅花香。
铁梅耐寒,千年前被鸿雪仙尊亲手栽于凌雪峰。
如今已遮天蔽日,将峰顶掩的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