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七天又问:“你说不是本地的,是哪里人呢?”
他自然还是不能说那个遥远的山村,于是说:“山城。”
马七天有些意外:“怎么,你是山城的?”
他点头:“是啊,怎么了?”
马七天说:“哦,没什么,我也到山城去过,有印象。”
他笑了笑,准备告辞,但是,马七天又喊住了他:“能留个联系方式吗?譬如电话号码,以后到山城来,找你玩。”
他心想,他一个老人家,找自己有什么好玩的。但是,出于礼貌,已及对他路见不平那一腔正义的尊重,他还是把号码给了他,他料想他也不会来找自己玩吧。而马七天还把自己的号码也给了他说:“把我的号码存着,有什么郁闷的事情,看得起我,打电话我,陪你唠嗑。不用说我年龄比你大,你叫我七哥吧。”
他只是心想,这老人家是古道热肠,心地善良,不知道,事实上,马七天是有心人。
在别人敬佩的目光里,他英雄一样的离开,很多人自己不敢做英雄,所以充满了对英雄的崇拜,就连他到路边的小摊上给若诗买零食,店主竟然不收他的钱,还说:“你这年轻人真了不起,这些个混混平常在这一带张牙舞爪惯了,尽是欺负老实人。”
他执意给钱,但是店主执意不收,那时候,他突然觉得很惭愧,其实,在英雄的背后,自己又是什么样的真面目呢?杀手!一个骇人听闻的名词。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去做这样的英雄,生活,已经给他安排了属于他的角色。
英雄,很多时候都只能以悲剧的方式存在,这是一个缺少英雄的社会,这是一个需要英雄的社会,但这也是一个不适合英雄生存的社会。
人心,已经被浮躁了,利益改变了人们的信仰,英雄是孤独的,所以,也是悲哀的。
若诗还在夸奖他:“想不到你这么有正义感。”
他笑了笑:“我要是没有正义感也就不会和你现在走在一起了。”
她说:“那也是,记得最初我是很讨厌你这人的,为了点小事,居然和女人计较,我鄙视你,没想到你让我大跌眼镜,竟然回出手帮了我。”
他说:“这一辈子,让你大跌眼镜的事情还多着呢?昨天晚上,是不也让你大跌眼镜了?”
他坏笑着。
他心知肚明,幸福却又带着些娇嗔的打他说:“你敢乱说,以后不理你了。”
他笑:“只要你舍得。”
她“哼”了声:“你看我舍不舍得。”突然又想起什么问:“我想问你一件事。”
他问:“什么事?”
她说:“你这一生是否有被人教训过,而且被教训得很狼狈?”
他看着她问:“为什么这么问?”
她说:“没什么,就是好奇,想知道。我觉得你了不起,就想知道你这么了不起,有没人也把你怎样过,可不准为了面子说谎啊。”
有,当然有,他从入黑道以来,被“蝎子”王雄追杀,被“不认人”张太偷袭,被马南风伏击,被“草上风”陈锋围杀,每一次,都差点给废了,惊心动魄,无比狼狈,但是,这些他能说吗?
所以,他只能说谎,摇头说没有。
她似乎对这话质疑:“真的没有?确信?对天发誓。”
他奇怪了:“有这么严重吗?”
他不知道她是在证实一件事情,她的两名保镖曾说他们把李志豪教训得很狼狈,让他求饶了,她对这事很怀疑,今天又想了起来,为此求证,却又不能明言,倒不是怕他责怪她喊了人教训他,而是因为她的身份,被隐瞒了,不方便暴露。如果是那两保镖说谎,她得立即辞退,那样的人,不但没大本事,还说谎,那么不可靠,怎么能做最贴心的保镖呢?
她只有个很勉强的借口:“你别管严不严重,我就是想知道。对天发誓不能说谎。”
他只好对天发誓自己说的是真话了,本来他说的谎也不只一个,要被天打雷劈的话早可以劈得灰飞烟灭了。”
她没有怀疑他的态度,因为她本来就怀疑是那俩保镖说了谎,从她对他的了解,他的正义与勇敢,以及本事,他不会象那俩保镖说的狼狈得贪生怕死。
两人兴致勃勃的,往桃花掩映中漫步而去。
两人牵着手,同时她还把身体倾斜的依靠着他,重心落在他的身上,那份依恋,那种缠绵,浪漫,甜蜜,幸福。
中午的时候在一个小吃摊吃东西的时候又出事了,还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