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头晃晃手中的借据,冷笑几声。
“只有六百两银子是三分利,还有六百两银子是九分利。我们是合法生意,借钱之前都要评估。知道把你家窄干也不会超过六百两银子,怎么可能借给丁持那么多钱。
“奈何丁持急需用钱,自愿用九分利再借六百两。我们东家乐善好施,侠义心肠,便以私人名义又借予他六百两银子。”
“不可能!”丁壮瞪着眼睛吼道。
孙大头道,“白纸黑字,你抵赖不了。”
丁钊和夏里正、丁山又起身去看契书。刚才他们只看了上面那张契书,是三分利,而下一张契书写的是九分利。
丁钊悲愤地跟丁壮点点头,说道,“还有一张借据是九分利。”
丁壮身子晃了晃,又吐出一口血。
丁山赶紧过去把他扶着坐下。
丁钊生气也只得认栽,拿出一堆大钱和碎银说道,“这里一共三十四贯钱,四两碎银。我们只有这么多,剩下三十四两银子,请孙管事通融通融,以三分利再借三个月。”
孙大头道,“我们东家生气了,说姓丁的不讲信誉,不想再借钱给你们。今天到期,一文钱不能少,都得给我拿出来。”
丁钊青筋暴凸,还是按下火气求道,“大爷高抬高抬贵手,为我们说说情,再宽限一些时日。”
孙大头摇头说道,“东家已经交待,今天是最后限期,以后再不跟你们丁家打交道。”
丁壮鼓着眼睛说,“就是打死我们,目前也只有这么多。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我的老命拿去便是。”
孙大头叱道,“你的老命值不了那么多钱。用人抵钱也不是不行,就拿孩子来抵。”
丁钊气道,“我家不卖孩子。一千多两银子我们都还了,还能赖你几十两的帐不成?”
孙大头冷哼道,“不赖帐,倒是还钱啊,还不起钱就用孩子顶。哼,还敢跟我们交子铺耍赖,真是活腻味了。”
他又向屋里的人抱拳一圈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各位做个见证,老丁家能够还得起钱却不还,也就怪不得我们了。”
用孩子或媳妇顶债的事时有发生。丁家还有三个孩子值些钱,人家要孩子抵债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丁壮宝贝孙女孙子,定做不出卖孩子的事。
丁二祖祖颤巍巍说道,“家里是有三个孩子,即使都卖了依然还不起钱。请大爷行行好,再宽限几日吧。”
夏里正也说道,“总不能闹出人命吧?请大爷回去跟东家说说情,容他们三分利再续借一些时日。”
孙大头脸色缓和下来,说道,“我给你们指条明路。听说你家女娃不错,调教好了是个有造化的,兴许你们将来还能靠着她吃香喝辣。我们东家说了,小女娃顶五十两银子,再加你家这个院子。如此,你们还能剩点钱,有房住,一家人也有活路了不是。小娃娃能卖这么多钱,是我们东家发善心。”
东家还说过,买这小女娃就相当于赌石。若她真如丁红鼻子说的那么好,将来培养成极品瘦马或名牌红妓,说不定能卖上千两银子。
丁壮一下跳起来,眼珠瞪得溜圆。大声吼道,“我操你奶奶。你敢动香香一根手指头,老子剁了你。”
丁钊也大声说道,“我家不卖香香。”
孙大头冷了脸,“怎么,想赖帐不还?”
屋里的打手开始摩拳擦掌,一副要动手抢人的架式。
夏里正忙站起身,抱拳说道,“各位大爷稍安勿躁,容我们劝劝丁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