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起提溜着这群弱鸡仔一个个收拾了一顿,几个哭哭啼啼的少年最后都在他的拳头下成了铁兄弟, 安然无恙的长成了个顶个的大男人。
不过陈俊这人和e区那群直接的小崽子们可不一样,在医院三个月,这人准时准点的每隔一个星期露一回脸,起初徐南起还没确定,不过在有次偶然见到陈俊盯着他的脸发呆,被他笑着看回去的时候猛然转头时瞬间意识到了不对。
所以他徐南起是有什么毛病?
病秧子少年无语问苍天的收回视线。
一个个的放着白净小姑娘不喜欢,倒对他一个大男生有意思。
偏偏陈俊这样的冷美人型他还从来没接触过,要是e区那群火辣直白的小子们,告个白打一架完全能解决问题。
可人陈俊可从来没提过喜欢这个词,他这么干巴巴的举着个拳头冲上去,嘴里还嚷着:你可别喜欢我了我叫你爸行吗。真是怎么想怎么尴尬。
所谓想不明白就扔到脑后,好在陈俊和他不是一个系的,平时见面的时间也没那么多。
说不定就是他自作多情呢,过个两三天兴许就没这股热乎劲儿了。
徐南起尴尬的搓了把满头的毛躁黑发,呆毛都被搓得立起来几根。
他可还有的忙。
徐南起晃荡着长好的胳膊腿绕着学校溜了一圈,路上遇到不少眼放精光的学弟学妹们,虎得他愣是挺胸直背起来。
没法,在崽子们跟前要面子这事是徐南起唯一的破毛病。
青幼年宿舍楼在巨物异形入侵那天被毁得差不多一栋楼都烂了,旁边围着几百米高的铝布,除了一点尖顶,完完全全把现场遮盖了起来。
徐南起插着兜,仰头迎着刺眼的阳光眯着眼打量了两秒钟。
忍不住啧了一声。
那天曾经盘踞在这栋寝室楼顶上那团巨大阴影
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
徐南起在脑袋里翻着那点零星记忆,只记得好像那玩意儿有对弯曲的长角,看着顶碎一栋楼也没有任何问题,啊,对了,那东西还有一对翅膀呢。
简直就是天生的杀器,这上天下地入海的,还有它不能做的东西吗?也怪不得军方这么大动干戈。
徐南起环视一圈周围,将视线定在同样被遮盖牢牢的操场上。
而且看这现场,那东西那天要么就是路过,要么就是对他们完全不在意。
这怪物要是动手,当天的伤亡绝对不可能是那个数字。
徐南起眯了眯眼,插在兜里的手指慢吞吞的搓着,想得有点出神。
大范围有目的的虫族入侵和几年没现行过的巨物异形,这两个东西碰到一起,就是中彩票也没这概率。
所以究竟研究中心在搞什么东西,引得这群渣滓一蜂窝的冲了上来。
而且这栋被针对的宿舍楼,那群该死的虫子真的就这么巧掠过了旁边几乎所有的寝室楼,只攻击这一个?
还是说,这里边有什么东西,它们一定要弄死。
这几乎陷入了一个死局。
徐南起视线逐渐沉淀下来。
联邦所记载的所有有关虫族的对战记录中,没有一场战斗是如此有组织有秩序的,而最恐怖的猜测,就是这群母星不知道来自哪里的虫子们有了一个指挥它们的脑子。
这对联邦联盟将会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别多想。
一道玩世不恭的嗓音在徐南起背后响起,徐南起转过身去,平静的看了来人一眼后把搭在他肩上的猪爪十分不留情的扔了下去。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情,我可是看你孤家寡人的特意翘了课溜来的。
秦威运用自如的掐着娘娘腔的调子,抛了个可怜眼神。
徐南起吊着眼睛看他,
秦威立刻败退,清了清嗓子:哎你这人,能不能别总这么更年期,我不说了还不成。
少年又挑眉。
秦威忍不住在心里头哔哔。
明明就是个清瘦的少年,甚至外形看起来比好吃好喝养大的男孩们还要更单薄一些,不笑的时候那股凛然气势几乎没人能挡得住。
不过也对,要只是个傻白甜,还真管不住那群饿狼。
他摇着头笑了声,然后又戛然而止。
有件事
他还真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咳
秦威清了清嗓子,假意淡定的看向身侧的少年,问道:说起来,三个月也到了吧,你分配的到的那只小怪物
什么怪物,说话讲究点,
徐南起皱眉,表情却一秒钟松懈下来,好像雪山融化成山泉,锐利的气势全部柔和下来,又成了一副打着佛光的小圣父模样了。
秦威卡壳,他觉得事情更棘手了。
半大少年咳了声,忍不住踹了脚地面。
妈的,他当时就不该听见!
现在一边是他亲爹,一边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让他怎么选。
你这是个什么样儿?
徐南起看着自己这兄弟自成年后就许久没出现的小动作,不忍直视的促狭问道。
秦威扫了他一眼,干巴巴的转移视线,一边慢吞吞的收拾着该怎么说才好:那个,我就是我就是一不小心听说了个事。
咳,你可别给我泄露出去啊!而且那事还八竿子没一撇呢。秦威像是给自己下决心一样快速补充道。
哦,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徐南起哼笑一声,怼了这磨磨唧唧的家伙一拳,把秦威怼的向后一个琅跄。
和我有关?他问道。
上次他那神神叨叨的一句小心点你身边他可还记着呢。
秦威不是不靠谱的人,要不是真有什么东西他不能说出来,又有实据在手,他绝对不会透露一星半点。
什么事让你这么难办。
徐南起不由得反思起来。
他最近没做什么让上头头疼的事吧,那铁打的军功可还是刚立下呢!到手的奖金还没捂热乎就分出去一半赔了医院那双破机械腿。
秦威更艰难了,他拳头握得死紧,
难不难办的,
这事要是真的盖棺定论,那他一万条小命也不够赔的。
可要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假的,秦威良心上过不去。
他知道徐南起有多希望身边有个寄托,而现在那个小玩意儿来了,徐南起这几个月是真高兴,他们都看在眼里。
而且那事明明就是个无稽之谈,百分之一的可能,他爹愿意赌,是因为那条命和他没关。
再者说要是那东西真和那只怪物有关系,军部能安然而退?那玩意吐场火都能把军部烧个精光。
要是只是只单纯的小兽,进了军部一级机密的审讯室,还能有什么活着的可能。
到了现在他甚至都不知道该祈祷那小家伙和那东西有关还是没关的好。
也搞不明白他爹在做什么打算,这摆明着就是费一条,或者上百条命的蠢事。
秦威长叹了一口气。
干什么啊你,这什么苦大仇深的。
徐南起被他戏精似的一连翻表情变化搞得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扒拉着秦威的肩膀,在自己左肩上撞了撞。
能说就说,不能说,就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