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少说,我难道说错了吗?本来就是,我供他吃供他穿,说他两句还会少两块肉吗?”舅妈的嗓音尖锐刻薄,明明根本就没有说出宋闻璟的名字,这每一个字都指向他。
这基本每个星期都会上演的一场戏,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宋闻璟终于看腻了。
表弟趴在女人的肩头,脸上没有任何的泪意,趾高气昂的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满满都是嘲讽。
天真的恶意。
舅妈还在那里一个劲的说,无非就是暗指着他死皮赖脸的留在这,吃了他家多少粒米,了他家多少块钱,然而事实是,宋闻璟从小学就开始翻垃圾,卖废品了,基本从不伸手找他们要钱。
耳边一阵的吵杂,女人尖锐的声音就像是一根针一样刺在他的脑袋里,宋闻璟突然觉得烦躁了起来。
他撩起眼皮,很平淡地说:“那我走?”
这是这么久以来宋闻璟唯一给过的反应,之前不管舅妈怎么说,宋闻璟都是一副任由打骂的样子,从来都没有顶过嘴,甚至都说过一句话,随着年龄的蹭长,宋闻璟早就不是以前可以任打任掐的样子了,他很高,压迫性很强,就像是一座耸立的小山,没有人能翻越,周身气质所蕴含的侵略性足以和成年男人媲美。
尤其是当他用那一双黑白分明、像狼群狩猎时一样专注静谧的目光盯着人时,带来的压迫感与窒息感不是寻常人可以承受得住。
舅妈其实也怕过,但是自从发现宋闻璟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木讷样就不那么怕了。
于是于宋闻璟反嘴的时候,舅妈几乎震惊,然后是更加的怒火。
“好啊好啊,长大了,翅膀硬了,管不了你了是吧,还没说你呢就要走?走,可以啊,那你把这十几年来的钱全都还给我,真是没有良心的白眼狼,我和你舅舅这么多年以来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对待我们的吗?”
这女人的声音一向是刺耳难听地,嗓门又很大,一下子就吸引到了隔壁的人过来看热闹。
几个中年妇女凑在一起对着家里几个人指指点点,舅妈还越来越来劲了,挺着胸,指着宋闻璟的鼻子骂,又骂又诉苦,说自己命苦,说宋闻璟没有良心,表弟配合着哭,怎么看都是宋闻璟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造孽啊,摊上了这么一个孩子,这家人也是倒霉。”
“到底不是亲生的,心就是野,要我说当时就让他直接饿死在街头,何必接回来闹心。”
……
四周碎言碎语全都涌进了他的耳朵,他看着眼前的人,就像是在看一场闹剧,小丑独自声情并茂的表演。
宋闻璟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沉郁漆黑的瞳仁冷冰冰地盯着舅妈,在光线不足显得潮湿而阴暗,像环伺在黑暗中的恶魔,让人毛骨悚然。
舅妈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一个寒颤,莫名的恐惧从心底深处蔓延,呼吸都跟着一窒,当她准备再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宋闻璟已经离开了视线,低着头,转身就要离开。
宋国华见此,急忙挽留,“小景啊,饭菜已经做好了。”
转头又对着舅妈训了一句,“你少说几句行不行?一定要闹的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吗?丢的还不是我们家的脸。”
舅妈从来都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但此时却反常的没有再多说什么,除了脸有点煞白。
还有一点是重复的,晚点刷新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