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嘴角却是带着浅浅的笑。
她说。
“小渝哥哥,我来找你了。”
“不,不……”他喘不上气地哑声叫着,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温热的血液慢慢变凉,看得他几乎窒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给掏出来,“我就在这啊,小渝哥哥就在这里!小渝哥哥没走,那是假的啊。”
她已然没了生命的气息,也无法听到男人在说什么,只知道她死前应该是不痛苦的,因为对她来说也许这并不是单纯的死亡,一种寻找,团聚。
刹那间,他的心好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攥紧,直至血肉模糊都喘不过气!
“傻子,傻子,你连你的小渝哥哥都分不清了吗?”他拼命的想要堵住伤口,眼前发黑,已是连哭也哭不出来,只能嘶哑地连连叫嚷。
不管他如何,怀中的人都没有半点动静了,身上的温度逐渐的凉却,她变得透明,慢慢的消失,他拼了命的去抓,去挽留,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直到最后的光点消失,他呆滞住了,发愣地望着双手,干涩的眼珠转动了一下,似乎流下了血泪。
他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一寸寸地碎成齑粉。
“姌姌?”他抬起头,眼睛一片血红,像一只失去伴侣的野兽,没有任何的理智,“姌姌?你在哪?外面很危险……不要吓我。”
他站都站不起来,艰难的曲着膝盖,蹒跚地四下摸索、找寻,焦急地到处张望:“姌姌,我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你出来好不好?不要再闹了……我真的,真的害怕。”
他说起话来颠三倒四,渴望的自己所有有价值的东西说出来,好像这样就能挽留住某个人。
面前的画面突然之间破碎,眼前的场景旋转。
她眼底含着水光,轻声的问:“小渝哥哥,你还会走吗?”
他没有说话,可是喉咙却干涩的要命,有那么一瞬间,他只想低下头,吻上那双漂亮的眼睛。
“小渝哥哥,回来了,就别走了……”
撒着娇,声音又软又甜。
“为何?”
“不为何……我想和小渝哥哥在一起……”
“好,那就永远在一起。”
永生永世,不离不弃。
.
终究还是食言了。
曳渝在当天晚上并没有死,并没有死在萧辞的刀下。
那被砍掉脑袋的人只是一个带着人皮面具的替身。
曳渝心机深沉,城府极深,走一步算百步,怎么可能没有算到。
只不过是将计就计,来了个引狼出洞罢了。
可是他唯独没有算到姌姌。
唯独漏掉了这个傻子。
更没有想到对方会那么坚决的自刎。
曳渝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最怕疼了,她那么胆小,那么害怕疼痛的人,却选择了一种最疼的办法死去。
血红色的液体染红了他的眼睛,同时也蒙蔽掉了他的心脏,仿佛他的血液也跟着在流失,跟着在变凉。
这一刻,曳渝知道,早已无力回天。
如潮水般的绝望瞬间将他淹没。
浑身更像是被利刃划破肌肤、刺进血肉、割断经脉,然后将骨头生生剜出来一般的疼。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这一刻还是被莫大的恐慌笼罩了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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