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真的是太有钱了
一场接风宴会,由于曹彬全程臭着脸,很快赵光美就感觉没什么兴致,吃饱之后便借口还有事,放下筷子起身告辞了。
众人见赵光美走了,自然就更没兴致,曹彬也是如此,放下筷子跟众人说了一些场面上的话就也告辞而去,剩下的人没了正主,又不好在这般正式的场合下真的觥筹交错唱歌跳舞,索性便纷纷停了杯著,连那歌姬舞女的节目都还没机会跳出一半,这宴会便已经提前结束了。
赵光美也是真的忙,眼瞅着就要收夏税了,这还是朝廷弃用旧税法,启用新税法的第一次算账,更是三司与商行彻底合并之后的第一次收税,能收多少,会不会使老百姓过于困苦,天下人可都看着呢。
甚至就连赵光义现在也在日夜忙碌,曹彬在庆功宴上逼宫,将问题牵扯到国舅和姚恕二人的事情他当然知道,但知道也没在意,虽然曹彬本人确实依旧是小动作不断,似乎不肯就此罢休,他也懒得理这个事,甚至都没过问过。
他跟赵光美是有默契的,追查,对抗,算账,到不了这个级别,再说姚恕也不可能有什么大问题,自己身边的人,得多想不开才会和本地土豪同流合污去贪钱害民?
反倒是今年的这个夏税让他极其的重视,因为今年的开封府,确实是已经特别有钱了,苛捐杂税虽然少了,但仅是增值税和所得税,收上来的也都是天文数字。
因为大额交易总是要在钱行去进行交易的,至少现阶段,稍微大一些的商贾都免不了每个月去钱行报道一次,因为大家都有开户,也都有贷款,也都得还款,大额交易的时候还要去钱行走账目,顺便去公证了,毕竟不公证一下大家都不放心么。
这就导致府衙和钱行只要互相通个气,对一下账,至少那些家大业大的大商贾,该缴多少税是一目了然的。
新的收税方式么,民间的偷逃税招还没来得及研究出来呢。
再加上目前商行虽然拆分,但在各个大的工坊和私人商行中都还占着股份,也堂而皇之的管着账目,这些工厂赚多少钱,该缴多少税,不用赵光义操心也能收得上来。
再加上土地出让金,这就更吓人了。
首次告别金属货币,使用信用货币的大宋在钱之一字上每时每刻都让人无比的震惊,据赵光义初步侧攒,今年的夏税,仅仅是开封一城之地,至少能给好听送上三千万贯以上!
这相当于刚开国那会儿朝廷一整年的财税了,历史上即便是最有钱的北宋中后期,一年差不多也就这些。
当然,现在通货膨胀也比较厉害,这三千万贯能当以前两千万贯就不错了,而且朝廷现在的开支跟以前比也同样是大的吓人。
可这只是开封府一个府啊,况且还只是夏税。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他最后一年担任开封府尹主持开封事物了,明年这地方就会交给赵光美了,以他对赵光美的了解,这货一定会比自己做得更好,但他走之前肯定还是要尽可能的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么。
也好向世人证明,他这个齐王也是有本事的么。
反正就是,除了学政官之外整个开封府的上上下下都忙活的不行,就连看大门的也开始叼着根笔,笨了吧唧的去各大企业查账查税去了。
学政官则比较特殊,三弟最近在进一步的推行那个新儒学,导致这帮玩意又跟三弟干起来了,现在都开始摆烂了,提起三弟的时候普遍满嘴喷粪。
“殿下,今日下乡的十名基层税吏都回来了,各县对收夏税普遍不怎么积极,他们说,几乎是没什么收获。”
“乡税,果然是收不上来了么,哎~,如此看来,那卢多逊所言之事,倒也确实不是无的放矢,也罢,此事三弟他倒是早有准备,如今我大宋,光是城郭税应该便已足够用了,我这税是这些,三弟那头的商行利润,比我恐怕也是只多不少,倒是不用他们。”
现如今各地都在推行新政,而新政的本质其实就是强城郭,弱乡村,原本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几乎都破坏了。
贫苦百姓其实反倒是还好,因为开封洛阳现在用工几乎就是无底洞,去哪都有人抢着要,不种地了进工厂干活也就是了,但那些地主豪强就真难受了,商行那边还大肆的圈占土地搞集体农场。
如此一来体现在权力结构上就是重府权,轻县权,原本,县衙是全大宋管理最多庶务的衙门,一个县衙少说也得有一二百胥吏,现在朝廷咔嚓一刀全给切了,其中的优秀者进城成了府吏,不够优秀的衙门也不管了,原本那些应该由县衙管的事儿,统统都不管了。
开封是去年改革的时候第一个改的城市,因此这问题暴露的自然也就早了一些,最关键的是再叠加曹彬这次搞的司法改革反贪风暴,下边的县衙撸掉了一多半刚换了书吏顶上。
总结起来就是政务权责不明,匹配人手不足,干错事情下课,那自然各级县衙就摆烂了么,做多错多,不做不错了属于是。
卢多逊就提出,朝廷如果继续对乡、县这般放任的话,用不了多久,朝廷必将彻底失去对基层乡野的一切掌控。
大家都觉得卢多逊说得可能有点道理。
然后大家就该干啥还干啥了。
毕竟,城里现在又有钱又有人,发展建设的越来越好,乡下……已经有些激进派觉得农业税收不收的没啥必要了。
既然都不指着从他们身上收钱了,你乡民的生活自然也就无所谓了,甚至就连吕蒙正他们搞的新儒学派中也有着很足量的声音,认为基层治理是国家的负担,成本高收益低,莫不如干脆放任不理,真有豪强不法欺压民众的话,只会逼得民众进城打工,这对国家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这种声音在朝廷上和新儒学界都不是主流,但确实也是有的。
“先不管乡税了,先算咱们开封城城里的业务,三天之内,必须算出一个确切的数来,今年朝廷的销很大,还有大量的贷款要还,缺钱啊。”
赵光义还是传统思维,总觉得朝廷既然都已经借钱了,那就是没钱了。
另一边。
赵光美的商行也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算账,今年的夏账对商行来说实在是有些特殊,不但将商行去年欠下的赤字尽数平了,还出现了天文数字的盈余。
因为赵光美相当于是把整个商行都给打包卖出去了,除了发电厂,钱行,火药厂这种真正涉及根本的工厂之外,现在他各行各业的工厂,几乎一点都没留下,即便是水泥厂这类重工业,商行的整体占比也已经缩减到了49%。
当然,大股东都是石守信他们,他们是以自己在商行的股份为质押物,跟钱行进行了贷款,又用这些贷款来投入这些工厂买下经营权和所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