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嫦小声说:“我只是担心怕拖累你。”
陆修桑闻言不回答,而是在思索另外一件事情。
“我不能离开陆家这里,但你们待在这里反而被会我牵连,逼急了那群人可能会与我同归于尽。酆都之外,有个地方相对安全,不会被其他修士追杀。”
“你在那里,也能有足够的灵药滋养身体。”
云嫦看着他:“是哪?”
“药宗。”
云嫦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药宗向来与世隔绝,一般不会轻易出手。
所以他们为了保持自己的中立立场,无论谁去求,都不会轻易答应放人进去。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大师兄背着自己硬生生也要完成他们的条件,不那样的话,药宗不可能轻易地点头。
云嫦说:“不,那个地方……”
陆修桑打断她的话:“常问心在那里当长老,他给你发了药宗令牌,你能去了。”
但也只给了云嫦一个人。
药宗给医仙子还算合情合理,但他们不可能给自己一个魔头令牌。
云嫦沉默了许久,她本想问问是不是魔骨还是没有成功压制,只是治标不治本?
但云嫦最终没有问,事实就摆在自己的面前。
“大师兄,你说过的,成亲之后要带我回傲风派。”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陆修桑在心中补充道,就是死也要带她回去。
云嫦轻笑起来,转过身抱住他的腰肢,温柔喊他:“大师兄……”
月影重重,蜡烛摇曳,二人相拥而眠。
陆修桑提前出关,他和云嫦的婚礼便提上了行程。
大家都一派喜气,只有不明所以的小师妹明知谣还在疑惑二师姐和大师兄明明还没有互说情愫,怎么就要成亲了。
云嫦悄悄对她说,二师姐有喜了。
更是让她心中诧异。
但云嫦要求她不能将此事说出去。
毕竟一个魔头的子嗣,只会让人觉得后患无穷。
陆家挂上了大红的绸缎。
云嫦再一次穿上了喜服,比起上次和伏珧结成道侣,她的脸上多了期待欣喜。
喜娘束发唱词。
云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跟着呢喃:“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云嫦看着看着就想哭,背后的大婶说:“哎呀,新娘子哭什么呢?大喜的日子呢。”
云嫦强颜欢笑,是啊,大喜的日子呢。
她终于要成为大师兄的新娘子了。
可她忍不住地想以后,以后呢?
杀人人杀,恩怨无所止,魔骨一日攀附在大师兄的身上,这就是祸端。
没有人会放弃杀他。
大师兄的以后呢?
云嫦拿起团扇遮脸,在旁人的搀扶下走出去。
她站在门口,自高而下看去原本没有桃花的时节,陆家所有的花树都开了花,大片大片的漫烂。
旁人说:“是家主用秘术催出来的花。”
云嫦看着这番美景,嘴角上扬。
当初陆修桑曾许诺说要让她看到陆家的美景,如今他也没有忘记。
直到云嫦被陆修桑从花轿里牵着出来,她才回过神。
面前的大师兄穿着正红喜袍,头上的玉冠也缠了红发带,如果不是他身上有魔气,看起来当真是一个英姿飒爽的仙君。
拜堂成亲,送入洞房。
云嫦和他喝交杯酒。
这一杯酒,本应该是三百年前就该喝下的。
偏偏造化弄人。
云嫦后悔过很多事情,唯一不后悔就是与大师兄相识相知。
红烛摇晃,男人轻声问她:“嫦嫦,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