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正有两人隔着长桌目眦欲裂的对视着。
一人穿着凌乱的西服,衬衣的领口被扯开,上面还有抓挠的痕迹。不仅戴着眼镜,身旁还放着一个扁扁的公文包。
看得出他绝不是混混之类的角色,更像是白领或是文职人员。
只是不知为何,走上了这条以命和运气换钱的道路。
他的对手是个敞着怀,胸口纹着一匹森林狼的疤脸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并不强壮,神情阴鸷而冷峻。
全程都没有吱声,更没有发出任何怪叫与挑衅。
他的眼眸就像是狼的眼睛,永远都是冰冷的样子,正在面无表情的叩动着扳机。
现场的节奏并不快,如今才双双扣下第二次扳机。
轮到疤脸中年人的时候,那个年轻仔忍不住发出惊呼。
但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空响!
一般来说,往往是第三到第五次叩动扳机时分出胜负。
现实不是电影,很少会拖到最后一枪出现。
基本上在最后一枪到来前,双方就大局已定了。
疤脸中年人依旧冷峻,令人感觉他胜券在握。
反观那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就大不如了。
这就导致了许多人都压在了疤脸中年人的那一边。
第三枪轮到年轻人先发。
他肌肉颤抖着将左轮手枪凑到额边,对准了额外凸出的太阳穴。
此刻他的情况,只能用青筋暴跳来形容。
在周围人的起哄下,他慢吞吞的磨蹭了五分钟才扣下扳机。
这五分钟是限制的极限。
身为主办方,自然不可能让时间被无限拖延下去。
五分钟这个节奏刚刚好,能调动气氛,又不至于耽误太久。
这样的情况顿时引起了嘘声一片。
“啪!”
枪击的空响声出现,子弹转轮再次转动一格。
眼镜男狂喜的跳了起来。
捧起桌面上的筹码亲吻着。
这样的举动再次引起了嘘声。
刺激归刺激,鄙夷归鄙夷,两者其实并不冲突。
再次轮到疤脸中年人,他的神情依旧沉静。
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让陈轩都忍不住想押他一手。
只见他平静的举起枪,毫不犹豫的叩动了扳机。
枪焰一闪而逝。
“嘭!”
紧随其后的就是巨大的枪鸣声。
子弹顷刻间就射爆了疤脸中年人的脑袋。
在他的太阳穴上留下了一个血糊糊的弹孔。
红白之物和飞射的骨片溅到了旁边的吃瓜群众身上。
现场先是安静,而后就变成了呼声如雷的欢呼。
这种爆冷局往往都是最刺激的!
许多人都没想到,看起来胸有成竹的疤脸中年人竟会这么挂了。
运气,果然虚无缥缈。
那些押注眼镜年轻人的都赚了个盆满钵满。
包括眼镜年轻人自己也是如此。
他几乎涕泪横流,似乎也没想到是自己赢了。
陈轩站在旁边若有所思。
“我也想玩。”
“卓娅,去换二十万刀的筹码。”
陈轩随口说道,抬手在身后虚捞一把,借着暗光的环境取出了两沓美刀,卓娅已经有些适应了他的超凡手段,于是很淡定的借过钱。
为他换了二十万筹码。
陈轩取出十万筹码,剩下的留给二人自由发挥。
这样的筹码数目在这里也算是相当大的数额了。
在场的众人大多只兑换个几千刀,有的会兑换上万的筹码。
这种局没有规律可循,主打的就是一个娱乐为主。
只见陈轩接过了筹码的小托盘。
场中也有专门的侍者过来收拾了麻利的起来。
现成的裹尸袋把尸体一装,两个人看着手脚直接带走。
另有几个侍者带着粉末和类似84气味的消毒水。
三下五除二的就清理了桌面和地面上的血迹。
双方换上了新的左轮并装弹。
这一套流程看起来行云流水,称得上一句熟能生巧。
眼镜年轻人已经退到了场边,他将接受太阳帮的保护。
随时可以兑换筹码并在保护下离开。
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要是刚得到搏命换来的钱,转眼间就被抢了。
那么谁还敢来这里参与轮盘赌呢?
相比于场边那些押注者,实际上场的才是真正的参与者。
“又一个幸运儿诞生了!”
“还有谁打算上场吗?”
有个模样粗犷的太阳帮小头目拿着麦克风喊道。
每个分区的情况不同。
参与者有些是提前预约,有些是现场报名。
许多押注者和参与者之间只差一个冲动而已。
陈轩还不等这家伙说完,他就端着小托盘排开了人群走到了最前面。
“我来!”
“自押十万美刀。”
“有上场的吗?”
这个时候,站在靠场外位置上的瓦伊诺也迫不及待的举起了手。
“我跟押五万!”
见状,卓娅也举起手一起押了五万。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陈轩的面前就有二十万筹码了。
“呵呵呵。”
“那么有人愿意做我的对手吗?”
他咧嘴一笑,有些挑衅的看向周围。
这让现场再次恢复了沉寂。
……
另一边,几辆蒙着黑布的微货驶入了水岸妖女侧面的库房内。
这里的库房直通地下。
掀开黑布,货栏内是一个个捆着手脚蒙着眼睛的活人。
这些活人都是暗网接下来将在拍卖会上主要出售的货物。
另外还有许多看上去神神秘秘的塑封箱。
在陈轩参与轮盘赌的时候,黑市里暗网拍卖会的傍晚场也在迅速准备当中。
暗网是个松散且神秘的组织。
太阳帮和巨象帮在这门生意里有分成。
同时将庇护暗网的拍卖会正常进行。
不少寡头和富商都需要暗网替他们办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有需求,便有罪恶滋生。
财富和资本的涌入,让暗网变得越发臭名昭著。
但对水岸妖女黑市的局内人而言,这也只不过是一门生意而已。
刚才黑市前出现的omoh引起了负责人的主意。
很快两个帮派的老大就打来了电话。
表示一切按正常计划进行,但要约束那些外围的黄毛。
至于这么做的理由则说的含含糊糊。
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