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人未到,馥郁的香味已经在整个寝殿中散开,煞是香甜。
茶鸢吸了一口香气,坐起身,张开双臂,将跑得最快穿海棠红的小公子接住:“怎么了,跑得这样快。”
苏裕撒娇似的在她身上拱了几下,两个毛绒绒的耳朵,在她下巴撩得有几分痒。
他嘟囔着:“尊上,我不服气,你为何要将魔令交给一个新人。”
茶鸢揪着他的小耳朵,将他从怀中拎出,安抚道:“那是假的,我给他玩呢,你看真的在我手中。”
她伸出手,一枚纯黑色的令牌出现在她手中,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一个茶白色衣袍的男子坐在她身侧,肌肤莹润,透着冷白光,双手缠在她腰间,软若无骨的靠在她肩膀上:“尊上,你许久未来我宫中,今晚可否来看我。”
很快,他被挤开,一位长相妖艳的男子坐在他之前位置:“蛇君,你别骚了,你殿中那么冷不怕冻着尊上吗?”
蛇君坐在地上,抬头望着茶鸢:“尊上,最近天气炎热,抱着我睡觉定能解暑消热。”
苏裕软乎乎的小嘴,印在茶鸢脸上:“尊上,你说过今晚让我来伺候的,不能骗我。”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有点汗颜,当年年轻气盛,精力旺盛,寻了许多男宠养在魔宫中。
那时,她虽流连花丛,却都是一碗水端平从未翻车。
谁想她随手送出去一块令牌,方便叶景酌行事,就惹了一堆醋罐子。
茶鸢绕过这一话题,她看着这一屋子的十几个人,思虑了片刻:“我新习得了一种游戏,颇为有趣,我来教你们。”
她用法术硬化的羊皮纸,做了几副扑克牌,分为三人一组,教他们打斗地主。
结果在分派人员上出了岔子,大家都想和她玩,不愿意和其他人一组,差点为这点事情打起来。
整个宫殿显得特别热闹。
茶鸢无奈,若是以前的她,定能将他们都收拾得服服帖帖,如今却没这份游刃有余。
许是,她在极寒之域关太久了,又在现代当了十几年的普通人,心性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应付不了这一修罗的场面。
茶鸢望着这一张张鲜活的好颜色,不忍心呵斥他们,她出事之后,没有她的庇护,想必他们在魔界过得极其艰难。
她心中有亏,容忍度比之前高了许多,宠溺般的任由他们吵闹。
苏裕见她为难,提议道:“我知道一种游戏,大家都可以玩。”
茶鸢问道:“什么游戏。”
“我看了许多人间话本子,人间的君王都喜欢玩‘抓美人’游戏,尊上你蒙上眼睛,不能使用神识,就像普通人一样来抓我们。你来猜抓到的是谁,尊上若是猜错了,就罚喝一杯烈酒,若猜对了,就罚被抓之人喝一杯烈酒。”
“这个好。”
“尊上,我们就玩这个。”
茶鸢有些汗颜,这不是昏君爱玩的游戏吗,但是见他们兴致勃勃,也就没扫他们兴致:“好吧。”
茶鸢拿出魔宫最烈的酒,先倒上几大碗,众人见魔尊来真格的,纷纷都将衣服上的配饰摘掉。
苏裕也将尊上最喜欢捏的耳朵收起,他拿出一根黑色的丝带,绑在茶鸢眼睛上:“尊上,你数五十个数,我们躲好了,你再来抓我们。”
“嗯。”茶鸢将五感放低,伪装成一个普通人,在默数五十个数后,茶鸢开口,“都藏好了吗?我来抓你们了。”
“藏好了。”
茶鸢心中憋笑,向声源发出的方向走去,那人很慌张,轻轻往后面退了几步。
茶鸢轻而易举的将他抓住,一口猜出:“你是元祭僮。”
元祭僮将她眼上丝带揭开,不满道:“尊上,你太坏了,故意问我们准备好没。”
“哈哈哈。”众人都笑出了声。
“谁叫你那么笨,像傻子一样将自己的位置说出来。”
茶鸢也笑道:“祭僮,喝酒吧。”
元祭僮倒是不含糊,一口将烈酒干了:“再来,我下次绝对不会应声。”
茶鸢将他身上酒气驱散,防止下次抓到他,靠酒味就能认出他来。
她蒙上眼睛,数上五十个数,她这次依然问道:“准备好了吗?”
无人应答。
茶鸢慢慢往前摸索,寝宫很大,她找了一圈才在衣柜旁边找到一个人。
她摸了他好一会儿,实在记不清这是谁,随便猜了一个名字:“缪棕?”
他有些沮丧,略有些不满道:“尊上,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可见一点也没将我放在心上。”
茶鸢心里一咯噔,她将丝带摘下,凑到他耳边,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怎么可能猜不到是你,我知你不喜饮酒,所以才故意猜错。”
他立马转悲为喜,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雀跃道:“真的。”
“当然,我岂会骗你。”
茶鸢走到桌边,端起就酒碗,一饮而下,她用袖子擦了擦唇上的酒渍。
这次她不动声色的在扫过众人,暗自记下其特点,以防下次猜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