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叶景酌回复,她又捏起他的下巴,扳开他的嘴,将丹药一颗颗喂进去,一连喂了十几颗才将他下巴合上。
“师兄,你现在可以吞了,我会用灵气帮你将药送下去。”
叶景酌嘴里撑得鼓鼓的,像只腮帮子里藏着食物的小仓鼠,原本清冷的面容,多了几分可爱。
他眼中皆是疑惑,似乎在无声的询问:“为什么要给他吃这么多。”
“师兄,我的丹药等阶不高,我怕给你吃一颗没有效果,所以这几日每一次都给你喂了半瓶。”
叶景酌沉默了一瞬,努力吞咽,茶鸢运起灵力推动丹药往他喉间滑动。
叶景酌吞下药,面色多了几分疲乏,他如今太虚弱,连简单的吞咽动作都极费力。
茶鸢又拿出一瓶丹药,方才喂的是补血丹,这一瓶是养脉丹,有舒筋活血,滋养经脉之效。
这瓶倒不是低级丹药,是一瓶中阶丹药,她的灵石都拿去开房,剩下的灵石只够买两瓶中阶养脉丹。
她熟练的捏起叶景酌的下巴,专心给他喂药,没有察觉到他眼中的抵触。
这次她没有喂十几颗,只喂了七八颗,便将他嘴合上:“师兄,你可以吞了。”
叶景酌垂下眸,白皙的脸上落下一道阴影,他再次艰难的将丹药吞下去。
为了防止小师妹再拿出一瓶丹药,他委婉的拒绝道:“这两种丹药就够了,不需要其他。”
茶鸢摸在储物袋的手顿了顿,语气略带失望:“哦,那好吧,师兄你还要喝水吗?”
“嗯。”
茶鸢又给他喂了半盏,才心满意足的将杯子放下,这几日她爱上了给他喂东西,有点像在投喂一只体态漂亮的大白虎。
平时他高冷得生人莫近,生病时,就像一只小奶猫,乖顺得很。
喂完水,茶鸢不知道该干什么,有些拘谨,笑得一脸乖甜:“师兄,那我先出去了,你好生养伤。”
龙血草在她识海中讽刺道:“你平时不是在他房间里磨蹭很久,才出去吗?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小胆子,你肯定是怕他。”
茶鸢将房门关上,瞬间变了脸色:“要你管,我怎么可能怕他。”
龙血草冷哼道:“呵,你不怕他,就去睡他啊,不然我不会相信你。”
茶鸢坐到床上,双腿悬在床边,一脸无畏:“别想激我,我不吃你这套,他如今这么虚弱,想必黄庭中的本源也一样虚弱,我担心他吃不消。”
龙血草大为震惊,原来她是在担心他不行:“怎么可能,他好歹也是元婴修士,不会连你一个练气小修都吃不消。”
茶鸢耸了耸肩:“我不信,他连吞药都费劲,如果不是有仙骨护体,怕已是一具尸体。”
龙血草急道:“你懂不懂什么叫神交,他伤的是身体,又没有伤及本源,生龙活虎得很。不信你进去看一眼,如果不行你出来揍我。”
茶鸢听见它拼命解释的语气,不由得笑道:“你急什么,又没说你不行。”
“*****”它在心中咒骂,在它鼎盛时期,谁要是敢这样对它说话,绝对活不过一炷香。
只有她这个堕落、不争气的小魔修才敢这样,不知好歹,无法无天,让人气绝。
它强忍着怒气,苦口婆心的说:“他现在虚弱,我的毒才能趁机作乱,让他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春梦。等他伤好,我便没办法控制他,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有这几日,你若是不想要,我也不勉强,我累了。”
茶鸢觉得它像个老妈子一样,整天在她耳边絮叨,她不喜欢别人强迫她做事。
宣亦瑶就算了,小命在她手上,她能忍,也必须忍。这草算什么东西,若不是看它还有一点用,她早就将它扔了,还容得它说三道四。
茶鸢确实很好奇神交,但是她那日修炼后,灵体受损,她得休养几日才会考虑下一场修炼。
如今,她伤势好得差不多,也是时候修炼了:“好,你给我说说,要怎样进入他黄庭。”
龙血草都快要放弃了,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兴奋:“你什么都无需做,睡觉就行了,我去你梦中找你,你跟着我去他黄庭便可。”
茶鸢问道:“睡觉?直接闭上眼,还是要真睡着?”
“你睡着后,我会将你的梦境复制在他的黄庭中,让他以为这是一场黄粱美梦,不会怀疑是你入侵他黄庭。”
“黄粱美梦?”茶鸢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对他来说,这是噩梦吧,他恨不得杀我,怎么可能会觉得是美梦。”
龙血草默了一下:“管他呢,你爽就够了。”它能得到养分就够了,谁管他死活啊。
茶鸢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她半个时辰前才醒,很难进入睡眠状态。
她试了很久,都无法入睡,心里有些焦急:“怎么办,我睡不着,昨晚睡得太久了。”
龙血草在她识海中,气得直蹦跶,这小魔修也太不靠谱了,连睡觉都不会。
茶鸢翻身而起,拿着床头的剑:“我去找件讨厌的事情做吧。”
她走至叶景酌之前练剑的香樟树下,他昏迷了几日,无人收拾地上的落叶,已经铺满了一层。
茶鸢将落叶清理后,在香樟树下练习在学堂习得的剑法,练剑很枯燥,是她最讨厌的一项课程。
她在练了两个时辰,浑身疲惫,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她这才回到房间,像只无骨软虫一样瘫在床上,很快入睡。
梦里,她浑身轻飘飘的,有种不真切的感觉,一颗叶片肥厚的龙血草,领着她在黑暗中前行。
许久,光亮才映入她眼帘。
茶鸢缓缓睁开眼,是一条平静的湖面,水流缓慢,湖水清澈见底,像一面明镜映着蓝天、白云,特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