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措拒绝:“不开。”
纤纤:“为什么?”
秦措抬眸,语气还挺认真:“情怀沾染了金钱,俗气。”
纤纤彻底失语,很久才吐槽:“……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像话吗?反讽满分。十倍价收别人东西的也不知道是哪位先生。”
秦措低笑。
纤纤搂住他的脖子,依偎他坐了会儿。
“我看见老房子的展览室了。”她嘟哝,“改天把新一期的财富榜也贴墙上。”
秦措说:“好。”
手指停在键盘上。
他偏过头,薄唇扫过她散落鬓边的碎发。
夜深了,他的嗓音透着慵倦的沙哑。
“今晚——”秦措勾唇,在她耳边轻声问,“白小姐有居高临下,压我一身的兴致么?”
*
年后,纤纤飞国外。
没几天,秦措电话里说,许妄不干了。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他缴械投降的速度未免太快,才一星期,椅子都没坐热,就甩手走人。
纤纤打给常佑,确认详情。
“是,许总走了。”常佑说,“那天我们正开着会呢,他可能熬夜看资料太劳累,睡着了。大家等他半小时,等他睡醒发言,他又讲不出个所以然。当时在场的有个吕总,资历老,脾气暴躁,说话有点刻薄,说了他两句,许总扔了文件就走,我拦都拦不住。”
他言简意赅。
实际上,场面比他说的可精彩的多。
秦总离开前交代,要他以前怎样,许妄来了一切照旧。
常佑后知后觉,真他妈阴损啊,这不整人吗。
秦总自己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拥有超乎常人的分析能力。
可许妄呢?
他不曾接受过任何相关的教育,呈上去的报告、企划书,于他而言好比天书。
专业词汇,他不懂。文件,他也看不完。
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某天他把开会需要过目的资料交给许妄,厚厚一沓。那人冷眼望他,“这一晚上能看完?”
常佑说:“抱歉,以前秦总就是这样——如果您觉得负担太重,我这就推迟明早的会议。”
许妄厌烦地接过那叠资料。
结果就是整夜没睡,烟灰缸里堆满烟头,一页一页纸翻过去,什么也看不进去。
次日,常佑又呈上一份文件。
许妄顶着黑眼圈,怒从心起,冷笑:“故意整我?天天通宵,不死也废。”
常佑想,对,秦总就是故意整你。
他面上毕恭毕敬,认真答道:“您会死还是会废,我不敢妄加揣测。不过秦总在的时候,工作量比这重的多,他还活的好好的,身体健康——不如您考虑每天健身,加强体质?”
许妄怒极。
常佑欠身离开。
许妄睡眠时间都不足,哪来的功夫健身?
常佑当然知道,他也是故意的。
比起这些,更难以忍耐的,当属会议室的死亡凝视。
每当许妄提供不了任何具有价值的意见,问题答不出来,又或者答非所问,不知所云,整个房间便会陷入压抑的沉默。
所有人盯着他,一室死寂。
许妄走的那天,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打了个盹,一觉醒来,一双双眼睛都在他身上。
有人问他一句话,他回答之后,气氛更微妙。
最后,吕总忍不住挖苦:“……天天玩过家家,腻不腻啊?明天换个新鲜的游戏,躲猫猫有趣吗?”
许妄受不了耻辱,扬长而去。
这许多细节,常佑都省略。
纤纤听完,没说什么。
又过几天,秘书室提前收到通知,新上司下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