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紧手,指甲陷入掌心,钻心的痛。
这是一场阴谋,这是许玲设计的荒唐而阴毒的诡计,可她的儿子,竟然称不上受害者!
从始至终,他清醒地沉沦。
他是共犯。
秦太太咬牙,“你混蛋!”
她情绪激烈,胸膛起伏,多年来第一次人前失态。
“你赌上前途,自甘堕落,你欺骗家人,背叛母亲,就为了一个动机不纯的女人?秦措,你到底有多疯?”
她质问着,越说越恨,说到最后,语句发颤。
*
另一边。
路守谦掸了掸烟灰,眼角余光瞄向秦老爷子,老人面容平静,无意干预。
他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从刚才起,一直在响。
他当然知道为的什么。
记者会就快开始了,天知道他怎么会碰上这事!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最重要的日子,赶上了一出荒唐的家庭伦理戏剧。
他把手机塞在沙发靠垫下,眉头拧出皱纹,狠狠吸了口烟。
必须先把这破事解决了。
他身旁,路太太撑着扶手,慢慢地坐了起来,身子歪歪斜斜地靠着沙发。
面对许玲,面对始料不及的变故,她困惑又骇然。
渐渐的,却有一种微妙的平衡。
怎么说呢。
刚开始,她真的快吓死了。
她的女儿,路家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和许玲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疯女人有关系,怎么会跟电影里的女间谍似的,用身体勾引和报复男人?
她羞愧得无地自容,甚至不想承认,这个女儿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然而,她发现,家门不幸的不止路家人,倒霉透顶的,也不止她一位母亲。
路太太拿开额头上的毛巾,强撑起精神,试着打圆场:“事已至此,小雾五岁了,生米煮成熟饭,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的事,我们就别插手——”
“不可能。”秦太太打断。
路太太怔了怔。
秦太太看着自己的儿子,咬牙切齿:“秦措,我告诉你,别以为有小雾在,我就会妥协。我绝不容许你身边的女人进门,我活着的一天,她休想,你们休想!如果你真想和她结婚,可以。”
她点点头,冷笑,“你也走。”
秦老爷子沉声道:“小茹——”
此时此刻,秦太太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火山爆发。
“我倒想看看,没有家世背景的支持,失去了荣华富贵,白小姐是否愿意与你同甘共苦。”她的话语冒着寒气,眼神讥诮,“还是,另觅高枝。”
路洄眼底讥讽的笑意漫开,他别过头。
路太太脸上挂不住,很是难堪。
路守谦把雪茄横在烟灰缸上,站了起来,正要说话,却听他的女儿若无其事的开口:
“秦太太,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对秦少爷的感情,真的和金钱无关——”
秦太太讽笑。
“因为我对秦氏的兴趣,远不及禄通。”
“住口!”路守谦脸色一沉,对着女儿大声说,“你可闭嘴吧!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吗!”
他的手机又响起来,他心烦气躁地关机。
纤纤看在眼里,有点好笑。
这几个电话,价值可不是一亿两亿啊,他就那么掐断了。
路洄坐在沙发上,淡淡道:“原来,白小姐想来禄通上班,你大可以早说。”
“上什么班呐!”路太太的太阳穴突突地疼,欲哭无泪,抬手一指,“你,你先学会做人吧!我们路家血统优良,家风更是坦荡,教育出来的都是光明磊落,知礼义廉耻的好孩子,没有你这样十几岁就搞阴谋诡计的!我现在想起来……”
她咬住嘴唇,说不下去。
回想起来,她宁可有个为了五百万出卖人格的女儿,那不过是贪财,虚荣。
现在呢?
她有了个小小年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惜出卖身体,连生孩子都能加以利用的女儿。
冷血,狠毒,丧尽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