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推了推他,又气又笑:“叫你不要ptsd,你听没听啊?都过去了,我们向前看。”
秦措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跟你咬文嚼字。”纤纤瞪他,“我洗澡了。”
刚掀开被子,秦措长臂一伸,箍住她的腰,横抱起来。
纤纤乌黑的长发散落空中,她笑了声,搂住他的脖子靠过去,于是细软的发丝落在他的肩膀、胳膊上。
秦措低头看她,慢声道:“下次有冬泳的雅兴,记得脱羽绒服。”
纤纤不理他的阴阳怪气,问他:“你冷不冷?没冻坏吧?”
秦措说:“还好。”
纤纤心里哼了哼。
他的老家在冰原雪山,他当然轻易冻不坏。
她抬起头,凝视他片刻,又在他颈窝轻轻蹭,“……累啊。”
话是这么说,却专门对着他脖子吐气,温暖的气息灌进他敞开的浴袍领子。她的指腹摩挲他后颈的肌肤,清楚地感受到这具冻不坏的身体变得僵硬,愈发紧绷。
秦措挑眉,“故意的?”
纤纤眼睑低垂,不看他。
他抱着她往浴室走,平静道:“累了不用你动手指,腿软也不用你自己走路。”
纤纤蹙眉,说:“我腿不软——”
才开口,忽然顿住。
秦措低下目光,眼底含笑。
纤纤脸一红,又埋进他怀里,不吭声了。
*
距离发布会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
这是元旦节后,步入新的一年,禄通的第一次对外记者会。
路守谦提前两小时就先到了,一直待在贵宾室休息,做足充分的准备。
路太太对着镜子补妆。
路平平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打游戏打的火热。路盼宁在他旁边,也在看手机。
路洄出去打了个电话,刚回来。
路守谦看着稿子,心不在焉的。
“盼宁啊。”他突然对着女儿叫了一声,看了看手表,“你姐姐什么时候来?你打电话,催催她。”
路盼宁说:“爸,时间还早呢。”
路守谦沉思片刻,缓声道:“我看,就趁这次机会,提一下宁宁的事,一句话就能带过。”
路太太从镜子前回头,莫名其妙,“老公,不是你说的吗?要低调,别公开认回那孩子?”
路洄也说:“这是我们的家事,与他人无关。父亲,其实没必要在记者会上提及。”
“这你们就不懂了。”路守谦笑起来,气定神闲,“如果换作平时,人家要知道我们家走丢的孩子找回来了,一定都会议论,问东问西的,太麻烦。可现在,禄通和新试剂才是重磅新闻,风头会把细枝末节的小事全压过去。”
路太太茅塞顿开,“有道理……照你这么说,今天倒是难得的机会。”
路守谦又说:“所以叫宁宁快过来,等会儿开始了,她就安静地坐我旁边,也不用说话,她一开口准惹事。”
路盼宁便发信息,很快回答:“纤纤说,她在路上。”
路守谦满意地点头。
路洄又走去外间,打了几个电话。接着,他下楼一趟,带回一名陌生的女人。
路家其余的人皆是一愣。
路太太奇怪地看着他,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那人瘦弱,沧桑,且极度紧张,目光不安地四处张望,带着一点敌意,不言不语。
路太太越发疑惑,“小洄,这位是……”
“不急。”路洄淡淡道,“这位是许女士,她是我请来的。有话,等人都到齐,一起敞开了讲。”
*
汽车开到门口,司机已经在花园里等候。
秦太太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前往一场艺术品展览会。
她在这时接到路洄的电话,有些惊讶。
“秦伯母。”
“小洄?你们今天不是要开新闻发布会?”
“是,但是在那之前,希望您能抽空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