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守谦:“呸呸呸!别乱说。”
路太太不知所措,“老公?”
路守谦脸色难看,一味的吞云吐雾。
好一会儿,他长长出一口气。整夜睡不着,心烦意乱,他整个人都苍老不少,“梁老先生告诉我,白小姐……她是我们的宁宁。”
路太太手一松,茶杯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佣人忙出来打扫。
“太太,你的手上烫着了!”
可路太太感觉不到。没有疼痛,什么也没有。她茫然四顾,嘴唇无意识的蠕动:“宁宁……”
路守谦沉重的点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梁老先生还问,何以这么多年,我们都不曾认她回来。”
“怎么可能……”
路守谦起身,走到她身边。路太太腿一软,直往后倒,他及时扶住。
路太太靠在沙发上,先是呆了一会儿,然后便喊头疼。
佣人从楼上房里拿了药瓶,又倒了温水,一起送过来。
路太太吃完药,有气无力地半躺半靠着沙发,闭着眼说:“……有几分可信度?”
路守谦说:“不知道。梁老先生难得出山一次,我不信他能信口开河,坏自己名声。我在想——”他深深吸气,“医学鉴定,需要白小姐配合。怎么开这个口?”
路太太沉默半天,轻轻说:“找秦家?”
路守谦皱眉,站起来,走来走去,“问题就在这儿,我们才退婚几天。”
路太太脸色苍白,“她不是还好,她要真是宁宁,那、那可怎么办……”
她根本说不下去,双眼紧闭,就这么躺了足有大半个小时。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
路守谦沉声道:“我想了一夜,静娴,如果她是我们的孩子,也算缘分。她和秦措孩子都生了,她……她本来也该是秦家的儿媳。既然如此,那就催他们快结婚。”
路太太沉默。
路守谦眯起眼,望向架子上一只振翅高飞、纯金所造的雄鹰。他慢声说:“消息一出,正好赶在年底,秦氏和禄通的股价都会上涨——”
“守谦!”路太太头疼更严重,“现在这时候,能不能别管公司、股价!”
路守谦长叹:“那你想怎么样?难道不认吗?”
“认,我生出来的女儿,十月怀胎,怎么能不认?”秦太太紧闭的眼角淌下泪水,“我就是……”
她咬住嘴唇,许久无言,柳眉紧锁。
足有五分钟,她才轻声说:“我就是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守谦,这些年,我日思夜想盼她回来,我想过也许她被条件较差的家庭收养,也许沦落孤儿院,变的贫穷、自卑,这些都没什么。只要她回家,只要我们给予她足够的爱,她早晚能变回五岁前的宁宁。”
路守谦抽一张纸巾,递给她,“别哭,这是喜事。况且,还不一定,一切都得等医院鉴定。”
“可她怎么能堕落,怎么能一心攀龙附凤?她搭上秦措的时候,才几岁啊?十几岁,还在上学。她生秦雾的时候也才二十一岁,这就算了。为了五百万,孩子也不要了,跑出国。钱没了又回来,这……这不是我们路家人的风骨!”
路太太声音哽咽:“环境真的连一个人的本性都能改变吗?”
路守谦又说:“别哭了。等她回来,慢慢教。”
路太太轻轻啜泣,擦去脸上的泪痕。
路守谦想了想,敲定主意:“先通知秦家,尽快做dna鉴定,如果测出来不是宁宁,你不白哭了吗?起来罢,给秦伯父打电话,如果方便,我们这就过去。”
路太太让佣人扶着,慢慢地站起来。
路守谦拿起搁在一边的雪茄,心中惦记梁老先生对他事业前景的批语,脱口而出:“花草能旺,宠物能旺,没道理亲爹亲妈和娘家不能旺。”
路太太:“……”
*
纤纤下午四点多、近五点到h市。
一下飞机,她接到秦措的电话,说是路家已经去秦家祖宅,秦老爷子把秦太太叫上,三方会谈。
纤纤问:“你怎么不去?”
秦措:“忙,加班。”
“加班啊。”她笑了笑,语重心长劝道,“秦先生,年底了,冲冲业绩,少想些有的没的。你早上不回海之屿,这会儿就不用加班。”
秦措语气平淡:“值得。”
纤纤一边往机场外走,一边说:“我不是留给你头发了吗?到时路先生要,你给他。”
“如果我没猜错,一旦得出结果,路家会催我们结婚。”秦措沉默一会,善解人意的加上一句,“你不想,我就拒绝。但白小姐,你心底要清楚,我是求之不得,含恨拒绝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纤纤停顿,想明白了,“秦路两家宣布联姻,强强联合,双方股价大涨,我不要。秦措,你记得拒绝。”
“你不要。”
“结婚事小,股价波动事大。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