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说:“没有,我这就为您安排。”
*
秦太太是下午来的公司。
当时,常佑捧着99朵红玫瑰组成的花束,在同事异样的眼神围观中,走进电梯。
一出门,好巧不巧,撞上前来找秦总的贵妇人。
玫瑰花太显眼,秦太太很难不注意,以手掩唇,掩去一声笑:“女朋友送你的?年轻人真浪漫。”
常佑没否认。
然而,秦太太看见了花束中间的精致卡片,笑容凝住。
常佑退一步,说:“这是——”
秦太太面容冷淡,取走卡片,盯着一行娟秀的字迹,‘多谢秦先生那么支持我的工作’。
只有这一句,没写署名。
她心里清楚是谁送的,轻描淡写道:“常佑,带下去,扔了,或者你自己留着送朋友。以后记住,太艳俗的东西,不能出现在秦先生工作的地方。他的身份和你们不一样,成何体统。”
“太太……恕难从命。”常佑怎么敢扔,又退几步,沿着另一边往办公室走,“秦总特地叫我下去取的。我只是为秦总打工,请别难为我。”
换言之,请去为难你自己的儿子。
秦太太深吸一口气,攥紧包。
秦措上午开完会,一直留在办公室,也没下去吃饭。
秦太太一进去,便觉得曾经熟悉的房间,有些微妙的差别。环视一圈,桌面多了白纤纤的照片,还有一个奇怪的电子日历。
秦措起身,“母亲。”
他接过常佑捧着的花束,摆在窗边书架,没找到卡片,拧眉看过去。
常佑瞄了秦太太一眼。
秦措便伸手,“我的东西。”
秦太太又深呼吸,努力保持优雅的笑容,将那张捏得皱起的卡片放在桌上。
秦措拍平皱痕,从抽屉里拿出早备下的小摆饰,夹住卡片。
秦太太只觉得再看下去,迟早得心脏病。她顺了顺气:“白小姐怎么会想到送你花?”
秦措替她倒茶,并不答话。
秦太太讽笑,“……还是这样。有关她的事情,你完全不准备跟家里人说,打定主意一意孤行,是吗?”
“多说只会惹您不快。”秦措平淡道,“立场相悖,无法交流。”
秦太太点点头,唇角的弧度僵硬。
她看向左边的墙,打量着,话中带刺:“白小姐在拍戏?这么大的地方,不如挂一张白小姐的艺术照。”
半晌沉默。
秦太太狐疑地转过头,发现男人当真在观察墙壁,气的手指发抖,“你真的……你竟然真在考虑!”
秦措坐回电脑后。
秦太太在沙发上坐下,抿了口茶,好一会儿,才开口:“无论如何,她是小雾的母亲。你为什么放任她在外抛头露面?卖脸卖笑,那不是一份体面的工作。”
秦措问:“您今天来,有事吗?”
秦太太盯着他许久,“路家准备退婚,你满意了?”
秦措无动于衷。
“路守谦表面和气,心里会对你没有成见?”秦太太冷声道,“秦措,路家本应是你的盟友,不是敌人。你树敌而不自知,早晚自食恶果——路家和utopia走的那么近,我不信你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她说完,拎起包,“你想清楚。”
*
到十一月底,天气更冷。
午间休息,纤纤吃完饭,裹着长羽绒服,坐在小池塘边,用买的鱼食投喂金鱼。
没一会儿,张启圣端着热腾腾的盒饭过来,拉一张折叠椅往她旁边一坐。
经过大半个月的相处,他们关系有所好转。
张启圣自从想通了白小姐只是普通的漂亮女人,而不是呼风唤雨招雷电的女魔头,就不再惧怕她。
对手戏还是会紧张,磕磕绊绊,但至少不会腿软无力,不能正常拍摄。
现在,全剧组里面,比起其他人开口闭口张老师,他更愿意和互相知道底细的白纤纤来往。
纤纤看着他一边大口扒拉饭,一边吸鼻子,偶尔还用纸巾擦一擦,问:“感冒了?”
“没。”张启圣答,“熬夜上火,今早起来流鼻血,现在还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