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在酒店,他眼底的自嘲,他刻意的避而不谈。
罗伯特看见她表情,硬着声音道:“你别以为少爷是经不住失恋的打击从而堕落,他可是秦措!”他停住,语气沉重,“少爷失眠,整夜整夜睡不着,神经衰弱,以至于最后精神崩溃,过多的依赖酒精和药物。”
“现在呢?”
罗伯特闭一闭眼,“原本经过治疗,已经完全好了。可是——”他冷静地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白小姐,你去开门。”
纤纤接住往外走,头也不回的问:“你有钥匙怎么不早点过去?这都十二点了。”
罗伯特不吭声。
纤纤瞄他一眼,懂了。秦措这次脾气太大,他怕被迁怒。
她点头,“死道友不死贫道是吧?”
罗伯特抬头望天,假装没听见。
纤纤想起一事,无语,“他有酗酒史,怎么房间里还有吧台?”
罗伯特说:“少爷康复后磨炼意志,决心克服过去的伤疤。”
纤纤气结。
打开房门,室内漆黑一片。
她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电灯开关,打开灯。
吧台上放着只剩小半的白兰地酒瓶,水晶烟灰缸堆满烟头。男人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纤纤叫他:“秦措,秦措?”
没声音。
她回头,“医生呢?”
于是医护过来,经过一番检查,其中一人说:“应该喝的不多,可能犯胃疼病了。”
那就吃药吧。
医生把药给罗伯特,罗伯特转手就给纤纤,后者看他,他义正言辞:“少爷不喜欢人碰。”
纤纤:“对啦对啦我不是人。”
她没空多说,一手拿着水杯,另一只手拈住药丸往秦措嘴里送。他突然睁眼。
所有人都吓一跳。
男人冷冷道:“滚。”
以他的教养,应该使用的正确词语是‘离开’,或者‘出去’。可他只说了一个字。
医护人员匆忙道‘晚安’,往回走。
纤纤想起身,发现手腕被他握住。看来那句‘滚’不包括她。
秦措又闭上眼。
纤纤眼见罗伯特和医护都要走,扬声问:“他到底醉没醉?”
回答她的只有关门声。
“……”
纤纤无奈,喂他吃药,他愿意吃,喂他喝水,他也喝,把他从沙发拖到床上,他没意见。
她问:“秦措,你喝了多少?醉了吗?”
他不说话。
她又问:“你没醉的话,我们谈谈?”
还是沉默。
他一直闭着眼。
纤纤坐在他身边,手腕被他握着,离不开。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转眼凌晨两点。
纤纤实在没办法,用床头的座机给罗伯特打电话:“罗伯特,把我房间的手机和平板拿来,我走不了。”
罗伯特并不情愿来,但最后还是来了。
纤纤点开财经新闻一栏,开始阅读和刚才电视上播放的大同小异的新闻,但这次,内容总算能看进脑子里。
罗伯特站在一边,气煞,“你还有心思读新闻?”
纤纤说:“走又走不了,他也不理我,还能怎么办?”
罗伯特摇头,走到门边,突然停住,心头升起哭笑不得的无奈。
秦措是虚握她的,根本没用力。
她试都没试过挣开,更别说掰他手指。对于眼下进退两难的处境,她的选择是合理利用时间,深更半夜也要继续充实自己。
这位白小姐……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