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已经在下逐客令了哦。
周氏这下真的恼了,“木头呆子!”
瞪了他一眼,转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宋时撇嘴,过去把门关好栓上,才走到书桌前接收记忆。
哼。
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记忆。
却说那边。
周氏瘸着腿从西厢出来,回头看了眼那亮着昏黄灯光的屋子,风一吹,她打了个寒战,悲从中来,既恨自己命苦,又恨小叔子心狠。
男人死了,小叔子不解风情,家又穷,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早知道当初说什么都不会嫁到宋家来了。
如今…
谁能想到啊!
她推开东厢的门,闪身进去,关上门,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儿子,像是报复一般,伸开两根手指死死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孩子疼得皱起眉头,本能的躲了一下,不料这一下却惹急了她,她直接掀开儿子盖得好好的被子,任由他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却始终没醒。
“活该!”
周氏骂了声。
还不解气,又打了他两下,边打边骂,“都怪你那挨千刀的爹,作甚不好,到处乱跑,被那衙役捉了去,死在了边关,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可咋办!”
“他倒是一死百了了,也不想想,你还这么小,以后怎么办,我一个弱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要怎么护着你把你养大,你小叔…”
她垂眸。
不再说。
坐了好半晌,姣好的面容在昏暗的油灯下半明半暗,垂下的眼眸看不清神情。
好一会儿,才吹灭灯睡下。
梦里,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夕阳西下的傍晚。
她记得很清楚,她坐在院子里缝衣裳,天边的云绯红,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有村里少年气喘吁吁跑过来说村长有请。
她去了。
一路都在猜是为什么事情。
到了才被告知,宋远死了,她男人,在一次敌方来袭中,死在了战场上。
她都懵了。
明明半年前还寄了银子东西回来啊。
还说让她等他,等他把仗打完,功成名就,骑着高头大马回来接她。
接她过好日子。
可怎么…怎么就死了呢。
假的!
一定是假的!
她不信,她肯定不信的。
当场就晕了过去。
但宋远死了就是死了。
官府已经发了文,连抚恤金都送来了,这还有假吗。
由不得她不接受。
她才那么年轻啊,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成为…成为一个寡妇!
她简直哭死。
在接受了这个事实后没有一天不在怨恨命运不公的。
尤其是看着小叔子考上了秀才,他以后的夫人会是秀才夫人,而自己…呵!
太不公平了!
太不公平!
明明小叔子读书是夫君供出来的,凭什么要让别的女人来坐享其成!
凭什么!
她越想越不甘,越想火越大,烧不灭。
尤其是村里那些媒婆明里暗里的说哪家姑娘好哪家姑娘贤惠,她表面笑着,心里恨不得把那些多嘴的建人撕得粉碎!
明明,明明她也很好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