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瞅着两人,也没追究,接着刚才的问题道:
“这人现在身在何处?是个什么境地?”
之前辛次膺只是提起过这人,说他也是折家之后,但言语间却不甚恭敬,全然没有说起种师中时候的那股子佩服,甚至还有些藐视的意味在里头。
碍于折家人旧人就在眼前,刘邦没有细问,此时坐下来了,方才有了功夫,自然也是要打听清楚的。
“折仲古现今无职,当是居于信州。”
折家人大多都在北边,折可求又是折家家主,论起辈分来,也是折彦质亲爹折可适一辈的人,虽然折彦质还要比那被金兵毒死的折可求年纪大就是了。
当年折彦质以荫官入朝,金人南下围攻太原,西军诸家东来勤王的时候,折家没能赶上,折彦质以将家子的身份,在李纲的授意下,领朝廷禁军与金人作战,最后虽未获胜,但是其表现却是不俗……后来平阳府陷落,折彦质带兵十二万和同知枢密院事李回共守黄河,但还没开始打呢,这十二万大军就四处溃散了。
再后来,便是当今的赵官家即位,没有了折家军做底气,加上他又是个不太坚定的主战派,便被一贬再贬,苏东坡去过的儋州,他也去了。
再后来,就是洞庭湖杨幺作乱,他带着王燮、岳飞、韩世忠负责剿匪,以功牵任枢密院都承旨,本来以为好日子来了,谁知道赵鼎和张浚争权,反而便宜了秦相爷,这秦相爷一上台,他便连官也没得做了。
刘邦细细的听着这人的生平,等辛次膺说完了以后,有些古怪的看着他:
“他主战,秦桧容他不得;但为何伱也好似不太喜欢这人?之前着令让各地被贬的官儿去临安入职的时候,老子也没听你提起他呀!”
“而且你说赵鼎对他颇为赏识,怎的他赵相爷都一人之下了,也没见赵鼎举荐他一声?难不成这人和张浚是一样的,是个志大才疏之辈?”
辛次膺哼了一声:“若是张相公那般倒还好了!”
说着,便把这人在当年与金兵对峙的时候,写信讨好粘罕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他想战,但总觉得咱们打不过,便向着那粘罕讨饶,说甚么‘愿戒守兵之官,按兵不动,勿相侵扰,以俟盟誓之必成,和好之永结’这种话儿;可既是这般想法,他却也咬死不和,不战又不和,依着臣之短见,怕是只有想要借着兵乱国祸,趁机拥兵这一个说头了。”
就是个立场不太坚定的人而已……抗金不绝对,那就是绝对不抗金,也不怪落到个这般下场。
又想着赵鼎把张浚给派遣了过来,刘邦心里头兀自冷笑,这赵相爷别的都好,干事儿也实在,就是这争权的初心,还真是一直不改。
折家如今是个无头的苍蝇,折彦质为人怎么样暂且不说,但是他还活着,这点非常的重要。
特别是在折可求已经没了的现在,他就是折家的家主了。
想到这儿,刘邦便让黄彦节写信,让这位折家的家主,来趟北边了。
自然,来了,也就别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