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些太过顺利了,这一层一共六间屋子,第一间是也速该躺着的地儿,徒单月在外头听了听,只觉得他呼吸比之前要平缓了许多,知道他已经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了,也知道,确实是再慢不得。而第二间……独独只有这间上了锁……此地无银三百两,倒是反方向给暴露了出来,为她省下了许多的功夫。
而且这船虽然是看起来豪华,但……就像是刘錡一手就能穿透一面墙一般,其实并不算牢靠,她也没甚奇巧的法子,只是试着扣了扣边上的窗户,随后往外稍微一使劲儿,当真便把那扇窗,还带着框,一齐给扯了下来。
对这造船之人,她心里头难免生出一些鄙夷出来,却不知钱家的船都是这样子,他家占了当今天下一半多的商船,每一艘船的重心,都是放在了地下两层……一个关乎于船身,一个关乎于货物,这两点是万万马虎不得的地方,至于上面如此脆弱,其实也有着别的道理。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她先是又回到了甲板上,确认周围无人在意之后,这才返回了屋子里,轻巧地翻了进去,一落地,一股尿骚味儿就传了过来……宦官们都是没了鸟儿的人,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有着些漏尿的毛病,只是程度不同罢了,这股子味道她在别的宦官身上也闻到过,此时更是确定了,这里便是黄彦节的住所。
随即再不耽误,挥动着手轻轻扇开了那鼓骚味,她快速的翻查了起来。
别说,还真是找到了不少的东西。
先是一盒子的信,看模样是从临安寄回来的,她本来不想看,但又按捺不住心里头的好奇,也想着说不准能找到点宋国的机密,便借着外头的余光,开始粗略的读了起来。
这信的落款人是个叫陆宰的,徒单月没有听过,写的内容也很普通,说是什么秦桧死后,关庙便无人看守了,问皇帝要不要把差事分配给太常寺来做,后面提了一嘴,说是纪五既然暂时入不得太庙,便先供奉在关王爷身边,吸一吸香火。
她只是觉得纪五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把信丢到了一旁,又看起了下一封来。
见署名是兵部尚书刘子羽,她兴趣大了些,看到后面,却只是说什么辛弃疾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等人一到马上就安排和朱熹一同上课,问皇帝要不要在两人的功课上面给点意见,是四书五经就够了,还是再加点别的。
想着这人千里送信,只是关于两个小孩儿的事,简直就是在浪费人力物力!
她吐槽了几句,又翻看下一封,只看了一丢丢,就赶紧丢掉了一旁,失去了看信的兴趣。
是那叫作陈妙常的女子写来的,只说是种贵妃已经诞下了龙子,她也要为皇帝生孩子,言辞间颇为大胆露骨,还细细回忆了下两人在床上时候的话儿,气得徒单月大骂赵皇帝,当真是个昏庸无道之君。
她没能找到些能用的,便将边上的两个盒子一齐抱了起来,放在了桌上,一同打开,左边的盒子装了不少的瓶瓶罐罐,而右边的盒子更为直接,竟然连个包装都没有,直接便摆在了盒子里头,密密麻麻的丸子,不过指甲盖大小,光是这一盒子,估计就得有个好几万枚。
徒单月想了想,将两个盒子的药全都抓了一些,有足足一大捧……若她不告诉别人是要去下毒的,不知情的人见了,恐怕还以为她是要用来当饭来吃的。
等取完了药,又把东西归置清楚,她这才跳出了屋子,朝着那边躺着的也速该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