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琼的军令下发得非常的顺利,除了在南城门上知道一切却保持了沉默的靳赛之外,其余的人都看着拿着指挥旗的郦琼。
只要他将令旗挥下,那么,这些个滚石落木,热水弓箭,还有无数的飞钩叉杆……这些个没有用到宋军身上的武器,都会朝着城里头的人用去。
对于亳州百姓来说,原本当做保护神一样的人,如今成为了催命鬼一般的存在。
而对于这些个士兵们来说,原来尽心尽力保护着的人,现在已然成为了他们出手的对象。
这一切,不过是一天之内,短短一个时辰之间的转变而已。
“朕乃大宋皇帝,左护军众人何苦执迷不悟?快些放下兵器投降,有这数万将士百姓作证,朕恕你们无罪!”
刘邦已经放弃了与郦琼谈话,这个臭书生在他的眼里现在就是个脑子一根筋的疯子,的确,他说的有些道理,郦琼以金国大臣的身份来屠城,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自己身上沾些臭气。
但他这是在第一层,自己若是把这些人给救了下来,再由他们的嘴巴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传出去,那么……
郦琼今日的表演,方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效果来。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当年敢叛,不管是自发的还是被裹挟的,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
而为了证明自己选择的正确,这几年间不断地给自己洗脑,洗脑他这赵官家的昏庸无能残暴不公,他们是逼不得已才去当了叛徒,洗着洗着,自己也差不多把自己给说服了。
他这话一出,原本对准那逃亡百姓们的弩箭,此时纷纷掉了个头,全都对准了他……哪怕是他穿了三层的甲,周围又有无数的禁军挡着,这般动作,还是把他给吓了一跳。
于是刘邦连忙改口道:“这是赵官家的原话儿,我是表达他的意思!”
众人一听,这才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百姓们的身上,不过对那传圣旨的人多了一分鄙夷。
刘邦松了口气,见王夜叉一脸抽搐的模样,非常严肃的下令道:
“既然挡了一次,那便再挡一次。”
“你们几个听好了,亳州已破,现在咱们的目的,是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大伙儿,冲吧,谁拿了郦琼的脑袋,钱地女人,朕会给很多,很多的东西。”
不用皇帝吩咐,大家心里头也是有数的,此时杨沂中想起了那日在思北楼前,张太尉想要救驾时候的模样。
便照葫芦画瓢,让殿前司的人拔出了自己的刀来,径直往前去走。
说得太多喊得太多,也不如那亮堂堂的刀子管用,如此,他便第一个开了条道出来……大伙儿都是躲着他们走的。
旁边的几人见了,也是不甘落后,除了种雷护在皇帝身边外,其余的人都学着杨沂中,有些艰难而拥挤的,逆行了起来。
与此同时,才刚收到城里头传来消息张太尉,将鼻尖的布条给解了下来:
“这些事儿让别人去干就行了,官家老是去凑这般热闹!”
“说好的佯攻,又没个攻城车,也没造个撞城锤,难不成就架个云梯上去,不知得填上多少性命!既是如此,那运兵道……”
一直在旁边等着张太尉说完就拍马屁的亲兵,见着张太尉脸上肉眼可见的变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顺着看去。
却见那城门上原本密密麻麻的人,此时全都调头回去,甚至还搬走了城墙上架着的弩箭。
不知道赵官家是如何做到的,张俊再没有犹豫,连忙吩咐道:
“架云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