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各自认人罢,得看清楚了,真是咱们宋人才行,若混了什么细作探子进来……本官可负不起这个责。”
一边说着,他便示意兵士放了竹编的篮子下去……李清照第一位老公是这么跑路的,而她的第二位老公……
恰好就做到了这明州城的知府,说来,还真是有些巧了。
城墙下被担保了的商人们如蒙大赦,一个个地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装进了篮子里,一直等上了城墙,才松了一口大气,不住地朝着自家恩人道谢。
此番虽然失了财物,可好歹是把命给保住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第一个说话的温州李家人,朝着他的方员外和范知府作了揖,连忙又使唤着兵士:
“那个那个……”他手指着下方的人,“那是我家的船家,也是宋人,劳烦把他也带上来……多谢,多谢。”
这下子,范同还没说话,那方员外就不干了:
“李员外,我可就只认识您,并不认识什么您的船夫,这人命关天的事儿……我不为难您,您也别为难我,好吗?”
李员外皱眉不住,这位可跟了自己多年,如今把他留在下面……
他几番请求无用,看着墙下伙计充满希望的脸……终究是朝里站了站,彻底把自己藏进了城墙上。
夫妻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非是自己无情,实在是,实在是……
他不断地劝慰着自己,等外边的禁军赶走了金人,到时候让他进来也是一样的。
这样的场景不断上演着,眼看着上去的人越来越多,留下的人越来越少……除了一些个苦力外,就只有寥寥数人,是来明州不久、没有旧识的商人了。
“没有了是吧?那就收篮!”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儿个救了这么多人,菩萨少说得给自己算上好几百级的浮屠。
范知府心中大悦,下面的刁民却不识好意。
一共放了三个篮子下去,每个可以装两人,他这一下令,那群人就跟疯了似的,不断地朝着篮子里面扑。
只是一瞬,每个篮子里都装进了七八个人,还有不少的人在下面拖着他们的脚,试图被带上去。
兵士虽然吃力,但又添了几人来帮忙,好坏还能拉得住。
而下面胆子和力道大些的,则是顺着绳子,不住地往上爬。
范知府反应极快,怒骂道:“尔等欲上墙作甚?此番少不了金国细作!”
说着,他便取了兵士的长枪来,扎在了快爬到墙头那人的手上。
那人吃痛不住,从近两丈高的墙头落下,瞬间便没了气息。
他一边做着,也让其余的人跟着自己一起做,好像那些个向上爬来的人,当真就是金人无疑了。
领头的五六个都给摔了下去,中间的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该做何计较。
不过,也不用他们知道,因为范同给他们做了选择。
“断绳!”
“大人……”
“断绳!”
那兵士咬了咬牙,一刀便砍在了绳子上,篮子里连着中间挂着的人,全部给摔在了地上……
当真是激起了好大的灰尘。
这下,再没有人能进得来了。
范同叫了录事官来:
“今遇金国水军……三万余人,明州上下齐力抗贼……又有金国细作百余人,皆被识破拿下……幸官家庇佑,明州城……”
“未进一贼。”
见他写完了,范同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又差了快马,把这信给送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