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神色淡淡的应了一声：“你去哪了？姑娘家成日里往外跑，像什么话。”
张嘴就训。
宋玖暗暗翻了个白眼，转身对着朝道：“也不知哪个混账东西瞎传话说祖母有急着找我，分明祖母就没有急事。”
言外之意，真有急事还有这闲功夫教训她么？
朝眼珠子微微一转，立即配合的请罪：“小姐息怒，都怪奴婢们不分是非，这才理解错了，以后一定不会再犯。”
这是当着老夫人的面说，以后凝安堂再来人传话，她们这些奴才可就当没听见了。
老夫人气得咬牙，这是打她脸呢。
宋玖这死丫头就是故意的。
“五妹妹，祖母的确有事找你的，现在事情解决了，所以也就不着急了。”宋元琪微笑着开口，替老夫人解释道。
“哦。”宋玖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而后目光落在了老夫人身侧的女子身上，问：“这位姑娘有些面生，是祖母这里新添的婢女吗？”
女人听到这话，面色顿时一僵，神色屈辱。
她的穿着打扮哪里像奴才了？
“放肆。”老夫人拍着桌子，怒道。
宋玖委屈的瞥了瞥唇，无辜的看着老夫人道：“孙女不过是问了一句话，哪里放肆了？莫非这姑娘另有来头，难道是皇室之人？”
这京城里，除了皇亲国戚，没有谁是宋玖不敢得罪的。
这个女人虽然穿的不像奴才，但也绝非是世家千金。
可老夫人却对她跟自个亲孙女似的亲切，还不准她说，这就耐人寻味了。
老夫人似乎也回过味来自己的行为有点过了，讪讪的抿了抿唇，对宋玖道：“别胡说八道，皇家也是咱们能随便说的。”
“既然不是皇亲国戚，不知姑娘又哪个世家千金？”宋玖歪了歪头，好奇的问。
女子尴尬的简直想找条缝钻进去。
宋五小姐是故意说这些来讽刺她的出身。
老夫人自然也看出来了宋玖的用意，气得脑仁突突的疼，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你别瞎猜了，她是我远房侄女，父母双亡投奔我来了。”
宋玖了然的“哦”了一声：“所以祖母要以婢女的身份将她留在身边吗？”
老夫人：“……”
婢女这个话题是过不去了是吧。
“即是我的侄女，怎可在宋家为奴为婢？”老夫人黑着脸道。
宋玖露出恰到好处的天真之色，懵懂不知的看着老夫人：“她是祖母的亲戚，又不是我们宋家的亲戚，我们才不养着外人。”
“什么外人，我是宋家的主子，怎么不能作主将她留下来了？”老夫人怒道。
宋玖：“宋家的当家主母是我母亲，我爹孝顺，所以奉养祖母，可再多一个外人就不养了。”
言外之意，是指老夫人是另一个外人。
“宋玖，老夫人好歹是你祖母，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姜氏端坐在一旁，仗着自己长一辈，又站在道德的一面对宋玖说教，但也不敢太横，怕被宋巡打出去。
宋玖看了姜氏一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道：“我爹虽然不是祖母亲生的，但二叔是呀，既然是祖母的亲戚，不如就送去二叔府上，反正是祖母养着她，吃穿用度都由祖母来负责。”
姜氏听到这话，眼皮子狠狠的跳了几下，下意识的想要拒绝，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压了回去。
老夫人既然把人带进了凝香堂，肯定是要把人留在这里的，宋玖想要把人送走，老夫人肯定比她还要着急，于是便老神在在的开口：“这就不是你一个孩子管的事情。”
“也是。”宋玖也不反驳，乖巧的点点头：“府里我娘说了算，所以祖母，我娘同意她留下来当奴才了吗？”
一口一个奴才，女子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看着宋玖的眼底涌起一股怨恨。
老夫人差点被气到吐血，压了压心口的火气，她咬牙道：“你母亲出门应酬还未归。”
提到这个就来火。
府里方氏一把抓，她这凝香堂也不另外，除了贴身的几个心腹，其他人都对方氏言听计从，她不能时时叫人盯着方氏的动向。
老夫人绝不承认是自己厌恶方氏，所以从来不愿意在小事上去关注方氏。
而方氏作为将军夫人，自然要四处交际应酬，十天半个月出门赴宴实在太平常了，以至于今日老夫人想找她的时候，扑了个空。
早知道就趁方氏在家的时候把人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