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势所趋,一切都已经没了,她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奉劝凤临,“陛下,凤霁既然想要这皇位,不如就给他吧,我们现在逃离京城还来得及,想必他也不会赶尽杀绝。”
魏盈雪也不舍得抛弃眼前的一切,不舍得从皇后的位置上下来。
不过,她可以学凤霁和虞宛宛当初那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保住性命要紧,今后再想办法,东山再起。
凤临却是一把抓过魏盈雪的衣襟,双目眦裂,眸光猩红,质问她,“怎么,你还想着,朕把皇位让给他,你好再去投靠他么?魏盈雪,朕对你那么掏心掏肺,你要什么给你什么,还让你做皇后,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到现在还惦记着那个凤霁!朕到底哪里不如他?”
男人突如其来的震怒,让魏盈雪都吓了一跳。
她摇着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段时间,魏盈雪已经接纳凤临了,她也想通了,毕竟凤临才是她名正言顺成亲的丈夫,而且现在她也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做了皇后,是该跟凤临好好过日子,别成天想那些不该想的。
她想的是,现在无路可走,跟着凤临一起,带着他们还没出世的孩子,逃出生天也好,根本没有想过,等凤霁回来了还要去找他。
凤临之所以沦落到现在这副境地,还不都是为了魏盈雪,一切都是被她害的,她竟然还想着凤霁。
越想,凤临越是怒发冲冠。
因为最近压力太大,凤临已经好一阵子没睡过安稳觉,还用过一些禁药,神智有些恍惚,看上去神情癫狂。
他捏着魏盈雪的下巴,告诉她,“魏盈雪,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
他死也要做皇帝,魏盈雪死也该做皇后。
魏盈雪突然瞳孔放大,嘴唇半张,缓缓低下头去,就见心口上正插着一把匕首,血液顺着刀刃流下。
握着把柄的手,正是凤临。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凤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你,你疯了。”
凤临是疯了,反正等凤霁进宫也是死,倒不如,让魏盈雪先下去等他。
魏盈雪恐怕做梦也没想到,她会死在凤临手里。
手无力的坠下,献血顺着嘴角滑下,死也是死不瞑目。
凤临抱着渐渐安静下来的魏盈雪,手上身上到处都是血。还在安慰她,“别怕,雪儿别怕,你等等表哥,表哥很快就下去陪你。”
“……”
等周太后进来的时候,瞧见眼前景象,都已经傻眼了。
上前拽着神志不清的凤临,质问他,“你把皇后杀了?”
凤临还摇头晃脑,抱着魏盈雪,“没有,雪儿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
周太后快被他气死了,“皇后怀了你的孩子,你竟然杀妻,一尸两命,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一阵晕眩,周太后气晕在大殿上。
刚才凤临可能还没有疯,这回是真的疯了。
整个宫里乱作一团,宫人们像是无头苍蝇一般,鸡飞狗跳,四处逃窜,人心惶惶。
唯有长生殿内,被软禁了一年之久的沈太皇太后,依旧是悠闲自在,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儿,问,“阿霁终于回来了?”
从跌落神坛,到重振旗鼓,再到杀回京城,凤霁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比她预想中要久许多的。
恐怕是因为虞宛宛怀孕的事情耽搁了吧,她也能够理解。
算起来,曾孙也快要一岁的年纪了,她还没见过呢。
实在等不及,想再见他们了。
等到凤霁回宫的时候,禅让的诏书已经送到他手中,满朝文武,无不俯首称臣。
凤临亲手杀了魏盈雪,已经疯了,周太后也病倒在榻,奄奄一息。
凤霁稍微安顿了一下,将事情交代下去,便匆匆去见了沈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见了凤霁,笑得都合不拢嘴,拍着他的袖子,感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抹去眼角喜悦的泪水,才又想起来询问,“宛宛呢?怎么没见宛宛。”
凤霁交代,“我先进京安顿好了,再接他们母子回宫。”
太皇太后连连点头,“好,好。”
*
接虞宛宛母子回宫,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回宫之后,虞宛宛第一件事,自然是带着孩子去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抱着阿御,喜欢得紧,捏着他的小脸蛋,忍不住感叹,“跟阿霁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还真是,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啊,看着曾孙,太皇太后都不忍感叹,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老了。
许久没见,太皇太后留着虞宛宛说话,说得都是分开这阵子的事情。
从太皇太后口中得知魏盈雪惨死在凤临手上,虞宛宛除了唏嘘叹息,也再无其他。
虞宛宛也没忘了抽空回一趟宁国公府,见过了老夫人和魏盈兰。
老夫人现在谁都不记得了,不知为何却只记得虞宛宛的母亲虞欢,总是拉着虞宛宛喊“阿欢”,见了虞宛宛的儿子阿御,还以为是小时候的沈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