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她才猛地转过身,往萧青烟走来。
“林墨,你想怎样?”林璇劈头盖脸地问道。
她是一时被迷了心窍,所以才会做出那些事,如今她这个王妃在王府等同于虚设,林墨却还要对她呼来喝去,实在是欺人太甚!
萧青烟早就料到无法与她好好沟通,便只好轻叹一声,公事公聊,“过几日是老夫人的寿辰。”
林璇柳眉倒竖,“你是要去老夫人那儿告我的状吗?”
萧青烟冷笑一声,“老夫人如今不过是个半条腿都入土的人,你这点破事,她管得着吗?”
林璇蹙眉,难道她要去阿耶那儿告吗?
萧青烟冷嗤一声,语气变得冷淡,“林璇,只要你好好的不出什么幺蛾子,我保你此生平安顺遂,若是你还妄想起什么别的心思,你知道我的手段。”
林璇背后汗毛微竖起,“你威胁我?”
“我有那个必要吗?”萧青烟挑起眉头看她,“你也不必这般顾忌我,王府里的眼线不少,若是因你而害了整个燕王府,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璇本想说她没这个资格,可看她的语气以及冷暗的眼神,她突然怂了。
她暗自紧紧咬牙,准备回晨露院,为了显得自己并非心虚,临走前狠狠瞪了她一眼。
有了齐侧妃的照顾,李淮果然马上便醒了,萧青烟正在看书,便听得羽香说,李淮醒后将齐侧妃赶了出去。
天色已晚,萧青烟懒得管那些是非曲直弯弯绕绕,第二日便是余老夫人寿宴,她需早些歇息才是。
于是她放下书,打算去睡了。
是夜,月光从窗缝中钻了进来,她转了个身,突然撞进了一个厚实的怀抱里。
她猛地惊醒,直至趁着夜色看见眼前人熟睡的睡颜,她这才暗叹一声,复又回到原来的位置,闭上双眼。
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李淮就这样大剌剌的抱着她一动不动,她睁开眼,正对上了一双得逞的美目。
“你放开我。”
萧青烟要推开他,李淮邪邪一笑,随后将手松开,“好啊。”
萧青烟眯了眯眼,将信将疑地要起身,谁想,头皮竟是被什么东西一扯,她又被迫回到了他怀里。
她怒道,“你压我头发了!”
李淮再次将她揽入怀中,“时辰还早,不如再睡一会儿吧。”
“今日余老夫人寿宴。”
“我知道。”
“知道还不放手?”萧青烟道,“我有要事!”
“是为了林泽吗?”
萧青烟顿住,她微微抬眸,眼中满是坚定,“恩。”
当初若非林泽,林墨与柳氏也不会惨死,这笔账,她始终记得!当然她也从未忘记林泽是如何对她的!
新仇旧恨,她如何不报?
李淮温柔地将她搂在怀中,低哑着声音,道,“既然那断枪配不上你的生辰,那为夫再送你一个生辰礼如何?”
“恩?”萧青烟挑眉。
李淮微微一笑,“今晚你便知晓了。”
李淮软磨硬泡了许久,终究使得萧青烟晚了一个时辰起身,她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而他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态度。
她暗自咬牙,若非他有伤在身,若非老夫人寿宴将近,她定要他好看!
夜幕微降,王府的马车停在了相府门前,林璇依旧面色铁青地从马车上下来,她看了一眼早已下车的萧青烟,又心虚地将视线瞥到一旁,随着李淮一道进了门。
乍一眼看去,王爷一妻一妾何等风光。
女眷与男眷在不同的地方赴宴,李淮被引进了前院,而林璇与萧青烟在后院口子上准备分道扬镳。
离开时,林璇又狠狠瞪了萧青烟一眼,随后往留香院而去。
羽香紧跟萧青烟身后,小声道,“娘子可要去梅香苑?”
“听闻慕容氏被禁足了?”
“是。”羽香道,“留香院也不大太平呢,王氏痛失孩子之后,精神有些失常,每晚都做噩梦,反观那慕容氏,倒是精神地很。”
“李氏……”她轻叹一声,当初她同李氏商榷,本已经给她留了后路,可谁想她为了林宏,竟舍了自己的性命。
李氏出身低贱,就算林宏成为林泽的嫡子,她必定会成为林宏将来路上的污点,她的野心暴露,王氏大约也容不下她。
所以当初她已经求了青云观的观主,收她做弟子,还给她辟了一处院子,至少能留住她一条性命。
谁想,她性情刚烈,竟以身入局,身死时连带着让林泽怀疑了慕容氏,彻底瓦解了慕容氏与林泽之间的信任。
萧青烟从未有过孩子,可她却依旧在李氏身上体会到了为母则刚。
她的阿娘,为了她能在萧府安度时日,曾经那般飒爽自由的西北娘子,却伏低做小,受尽委屈。
柳氏,为了林墨能安全长大,装疯卖傻,死前还不忘告诉她,希望她能去江南过自由的生活。
而李氏,为了林宏,甘愿舍了自己的性命。
可这一切究竟是如何成为这般局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