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今日见到李淮挽着林璇,她便生气了呢?
竟有一种明明只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被旁人带走的心情。
她实在想不通!
夜幕降临,她从胡床里爬了起来,又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酒壶。
那酒壶是她从红袖堂里拿的,里头装的是莫娘子亲酿的酒。
砰得一声,浓郁的酒香从酒壶里散了开来,她仰头喝了一口。
一股甜甜的辣辣的味道一下子冲进了喉咙里,惹得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呛了起来。
辛辣刺激的感觉瞬间调动了她的味蕾,使她的大脑开始慢慢混沌了起来。
她不由得点头称赞了一句,好东西。
菡萏院外,此时正站着两个人,李淮背着手,盯着一身黑衣,笔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阮齐。
阮齐被他看得心慌,连连道,“王爷,您这般瞧着我,门也不会自己开啊。”
李淮却紧蹙眉头,周围一股子低压围绕,“你说,我要如何向她解释?”
阮齐摇头,“正所谓眼见为实,恐怕王爷这辈子都解释不清。”
李淮正要迈出脚去推门,却又由于慌乱而退了下来。
犹豫再三之后,他终于调转了方向,往他自己的院子而去。
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此刻他是当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阮齐见他要回去,正要跟着,却被他喝住,“你在这儿等着!”
“属下要伺候王爷啊。”
阮齐又要跟上来,又被李淮冷眼喝住,“还有阮庆呢!你就在这儿等着!有消息便去通知本王。”
说完,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阮齐挠了挠头,自家王爷这明明是被娘娘“捉|奸|在床”,竟还要装出这副高冷样子,娘娘会原谅他才怪呢!
李淮离开没多久,菡萏院的门突然开了个小口子,从里头走出一个小小身影。
阮齐眸光一顿,慌忙跑近前去,“羽香,你可出来了,娘娘误会王爷了,你快去同娘娘解释解释!”
羽香点点头,“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听她的语气,像是娘娘不打算原谅王爷了,他着急地直挠头,“我也不知王妃为何会在王爷回京之路等着王爷,我更不知道王爷险些遇袭,竟是得了王妃的救援。我猜王爷是觉得其中有蹊跷,这才对王妃那般言听计从的。”
阮齐一激动,便将要说的没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羽香见他这般,先是愣了愣,随后噗嗤一笑,“你放心吧!我家娘子生气是好事。”
“都误会王爷了哪里是什么好事?”阮齐挠头,“你快去同娘娘解释清楚,我家王爷心里可只有娘娘一人!”
“我知晓。”羽香道,“我且问你,我家娘子为何会生气?”
“自是在红袖堂见到王妃挽着王爷。”阮齐强调道,“那只是误会!”
“我再问你,娘子为何会对一个误会生气?”
阮齐挠了挠头,他哪里会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他只知道墨妃娘娘误会他家王爷了!
羽香道,“我家娘子之所以会生气,是因为她心里有王爷,看到王爷同旁的女子在一起,她心里才会闷得慌,才会做一些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比如生气。”
她微微一笑,“你回去告诉王爷,让王爷好好把握时机,再来同我家娘子解释,如今娘子正在气头上,怕是听不进任何解释。”
说着,她正要回去,然而却被阮齐一把拉住。
阮齐依旧不放心道,“当真?”
“当真。”羽香道,“你信我!我家娘子的性子旁人不了解,我在她身边这么些日子,自是了解的。”
阮齐又道,“万一娘娘再也不理王爷了呢?”
“放心吧!”
她转过身,刚迈出半步,忽而又想起什么,于是从怀里掏出一个新的荷包往他怀里一丢。
“见你的荷包破了,就顺便给你做了一个,若是不喜欢,丢了便是。”说着,不待他反应,她一溜烟钻进门缝里,消失了。
阮齐抱着怀里的那只新荷包愣了半晌,最终小心翼翼如护着珠宝一般将其揣进了怀里。
院子里,良夕正拿着灯笼蹲坐在一株花旁,看着那株花的长势。
听那卖花儿的商客说,这株昙花近几日便要开花了,于是她每日里只要入了夜,便出来这般候着。
叶明见她这般,便为她做了一些小马扎。
良夕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小马扎,虽看上去不大好看,倒也还实用,便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我瞧你的脑子不是挺好使的嘛!怎么有些事怎么教都不会呢?”
叶明挠了挠头,苦笑一声,“或许只是没有那个天分吧。”
良夕叹了一声,再拿了一个马扎放在她旁边,招呼他过来,“别站着了,同我一道坐下吧,我有预感,今夜这朵昙花一定会开!”
叶明将视线搭在面前那朵昙花的花苞上,又缓缓移到了身旁这个认真盯着花的小娘子身上,嘴角竟是微微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