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闵氏走了她便消停了,谁想她们刚走,余婷婷过来了。
一整日里,余婷婷待她还算客气,她过来还给她送一些消食的小食和一下小玩意儿。
林墨也不好意思不请她入座,她刚入座,瞧见几子上的那些点心,眸光一顿,“看来大伯母来过了?”
林墨微微颔首,“伯母很是客气。”
余婷婷笑得更亲切了,“也不知我大伯母同墨娘说了些什么?我还是挺好奇的呢。”
林墨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余婷婷微微一顿,“墨娘不说我也猜到了,大伯母前来,定是来给四兄说项的。”
她浅笑道,“旁的不说,我那四兄风流倜傥是出了名的,只是有些暴躁的小毛病,直至前年,他四个通房的其中一个为他生了个孩儿,他那暴躁的毛病才好了一些。”
余婷婷边说边看她的反应,“我那三兄其实人也不错,只是好赌了一些,不过他的妾室为他生了个儿子之后,他收心不少。”
她说着,不禁掩嘴一笑,“说来也奇怪,我这几个兄长对孩子倒是格外地偏疼。”
见她眸光闪烁,余婷婷终于开口,“相信墨娘应该已经听说了吧,姑婆想让墨娘嫁给我这四位兄长。”
林墨埋头,不敢看她。
余婷婷却嫣然一笑,只当她是羞涩,“墨娘莫怕,其实咱们迟早会成为姑嫂的。”
她近身来,握住林墨的手,“其实,我这四位兄长里,余洪兄长倒是个可靠的人呢。”
林墨微微诧异,论亲疏,余荣才是她亲兄长,为何她会为余洪说话?
余婷婷丝毫不掩自己的情绪,她冷笑一声,“我知你好奇为何我要帮余洪兄长说话,因为……”
“我的那位兄长,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她咬牙切齿才说出来的,林墨被她眼眸中的寒冷吓住了。
余婷婷道,“墨娘莫要害怕,这些事你迟早要知晓的。”
“我那位兄长,曾强抢了一位好人家的姑娘,只可惜那位姑娘心中本有良人,硬生生被他给糟蹋了。”
林墨满是同情地看着她,“后来那位娘子如何了?”
“她活得好好的,不过。”余婷婷道,“她并未嫁给我兄长,所以,余荣的后院是空的。”
林墨不由得目瞪口呆,她不知这小小余府竟会这般复杂!
余婷婷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脸上的笑意更浓,“不过墨娘大可放心,老夫人会为你做主的。”
她看了看天色,豁然起身,“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给祖父守灵,便不与你详说了,明日咱们再出门玩吧?”
林墨只是埋头不语,余婷婷便当她是答应了,一脸笑意地走开了。
林墨默默地看着几子上的那几盘点心,点心是甜的,可她此刻的心情却是苦涩的。
“阿因,我求求你快出来吧,我真的很害怕。”
羽香回来了,她给林墨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燕王殿下当真在中山城中,只不过他此刻正在查一桩案子,怕是无暇管余府的事。
林墨又将头埋进胸前,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将闵氏与余婷婷前来的事同羽香说了,羽香一听,唇色竟有些白。
“娘子,余三娘当真说余洪郎君是个可靠之人?”
林墨点点头,“是。”
羽香眸色一暗,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余府中人果然一个个巧舌如簧各藏心思。”
“羽香,你何出此言?”
“娘子可知,婢子那日在回来的路上听到了什么?”
林墨摇头。
羽香咬牙,“婢子初来乍到,对余府上下还不熟悉,便走错了路,在余府东面极其角落里的一间厢房内,婢子听到有男女……”
她定了定神,“有男女做那件事的声音。”
至于是哪件事,林墨就快及笄了,自然是懂的,她不由俏脸一红。
却听羽香再道,“婢子只驻足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但那男子的声音婢子听得真切,正是余荣郎君。”
林墨双目瞪圆,舅翁新死,他的孙儿竟在他的丧期公然与女子苟且,这实在是……
这是她此生听过最荒唐的事了!
羽香见她面色有些阴郁,便想要给她开窗透透气,谁想却被她制止住,“莫要开窗。”
窗户紧闭,已然是她仅剩的安全感了。
“羽香,还是陪去出去透透气吧。”厢房里实在太压抑了。
羽香微微颔首,给她准备了一件披风,便随她在余府的后院里走了走。
余府后院没有相府的大,景致也没有相府那般精致,但好歹也能见人,她寻了一处假石坐了下来。
初春的夜晚还带着些许的凉风,她静静的坐在那里,任由凉风刮着她那小巧的脸蛋,心中的思绪也不由得在打着结。
阿因或许再也不会出来了,那她该怎么办呢?
难道真的任由老夫人将她留在余府吗?
她鼻头一酸,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落,身侧的羽香见她这般模样,更是心疼地不敢出声。
自家娘子实在太苦了。
良久,林墨重新收拾好心情起身,“走吧,咱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