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我冤枉啊!那些事当真不是我做的!”
一幕一幕回忆如蚀骨的毒侵蚀着他的大脑,他用力地拧了拧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然而,这一招,已经无用。
杨启海见状,慌忙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在他鼻下闻了闻。
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攻入鼻腔,良久,李俊的视线才渐渐开明,而此时台下,林家四娘的舞剑也渐渐接近了尾声。
他眯了眯眼,“她是谁?”
杨启海在他耳边道,“陛下,她是丞相的庶女,家中排行第四,名唤林墨。”
“林墨?”
李俊再次看清舞剑之人,她看上去还未发育完全,虽剑舞得有模有样,但她的眉眼神情却与她完全不同。
甚至是南北之别。
难道当真是他想多了不成?
李俊的一举一动,李淮皆看在眼中,他眸光一沉,嘴角噙着一丝邪笑。
再看萧若华那目不转睛的眼神,他那抹邪笑转而变成了一丝煞气,他迟早要杀了这个女人!
一曲毕,贝仓终究还是没被压住,他的双手已经被自己拍地火辣辣得疼,可他却丝毫没注意。
“这是小王此生见过的最精彩的舞剑!”
贝仓拿出一袋珍珠,还未等使臣接过,他便迫不及待地跑到林墨面前,强行塞在了她手里。
“没想到这么一个弱小娘子,竟能舞出如此磅礴的气势,小王实在佩服!”
萧青烟欠了欠身,“王子过奖了。”
贝仓挠挠头,“皇帝陛下,你们国家的娘子们怎么都这么有本事啊?”
使臣暗道不好,他们这王子脑袋里总缺跟弦儿,若是没有事先同他说好,他定要乱说话!
他赶紧近前捂住贝仓的嘴,“多谢陛下与皇后娘娘赐舞,我们王子殿下很是喜悦。”
萧若华浅浅一笑,“我于良国不仅舞美,酒也不错,四娘,给王子殿下倒一杯。”
果然如此。
萧青烟暗自冷笑一声,这萧若华还真是好盘算,她以为将她嫁去东海,她便能高枕无忧了吗?
当真是可笑。
与林府中人一样可笑。
她正要起身给贝仓倒酒,谁想却听暗处那从不说话的李淮开口道,“王子远道而来,不如让本王尽一尽地主之谊,陪王子喝一杯?”
贝仓亦很是欣赏这位年纪轻轻就在战场上打退敌人无数次的王爷,欣喜地拿着酒杯道,“荣幸之至!”
使臣无奈,只好拿着酒壶跟了上去。
却见李淮拿了另外一壶酒,道,“我于良人,要喝就喝最烈的酒,王子你可敢同本王饮这一杯?”
“敢!”贝仓笑着举起酒杯,自斟了一杯,“王爷,请!”
李淮亦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刺激的酒穿过喉咙,瞬间到达胃部,使得身子热烘烘的,贝仓顿觉这感觉妙哉,于是又斟了一杯,“多谢王爷的好酒!”
于是,这一场婚宴,便在两人的对酒之中,接近了尾声。
兴许是大家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两人身上,竟丝毫没有人注意过萧青烟的神情与去向。
大约那东海王子实在太过于放肆,惹得羽香直至回到菡萏院依旧满脸笑意。
萧青烟瞥了她一眼,“何事让你这般欢喜?”
羽香边给她宽衣边道,“婢子觉着那位东海王子着实不像是贵族,更像是……”
“更像是个没有规矩的小毛孩儿?”萧青烟抬眉。
羽香噗嗤一声,“娘子说得不错。竟不知原来东海国竟是这般的风土人情,婢子今日倒是真真见识了呢。”
萧青烟轻笑一声,“他或许并非是真正出使于良国的王子。”
“娘子何出此言?”羽香正将她的衣裳穿好,又回身往她手里塞了个汤婆子。
萧青烟嘴角微微扬起,“听闻东海王子,身高八尺,一身腥味儿,铜头铁臂,很是丑陋。你瞧那贝仓王子如何?”
羽香蹙眉,“娘子是怎么知道东海王子到底长得是何模样?”
“自然是站在窗外的那人告知的。”她淡淡地坐在火炉旁,边捧着汤婆子边烤着火。
羽香闻言,旋即去了窗外,却见有一紫黑色身影正立在那里,双手环胸,冲她微微一笑。
羽香吓得后退了半步,直道,“ 王……王爷怎会在此处?”
李淮拎给她一个食盒,“拿着。”
羽香愣愣地接过食盒,正要言谢,却见他身形一闪,竟在萧青烟身旁的坐席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