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烟冷着脸,“在哪里!”
那人一愣。
萧青烟再道,“那人在哪里?我不想问第三遍!”
李淮的手抓得更紧了,男人又是惨叫连连,“城东!在城东城隍庙!他说,掳走娘子之后,让娘子吃了阿芙蓉,再将娘子带去城隍庙见他。”
李淮突然倾身,目光如刀般锋利,他的声音更阴沉了,仿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以及威胁,“你倒是说说,你想怎么带啊?”
那人浑身一震,他本想说那男子让他们玩够了再带过去,可如今面对面前这一尊阎王,他实在说不出口,便只好紧闭着嘴,不敢出声。
阮齐回来了,李淮一把将他甩在了墙上,由于力道过大,传出一阵闷响,那人过于害怕,实在不敢吱声,只咬牙忍着疼。
李淮起身,“将他带回去,让他也尝尝被玩的滋味。”
阮齐一个闪身,钳住了那人的胳膊,眼角亦是闪过一丝冷意,“喏。”
暗巷已被处理干净,李淮走向萧青烟,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既然夫人的胆子这般大,可有兴趣同我走一道?”
萧青烟斜睨了他一眼,“堂堂燕王殿下,占起小娘子的便宜来,竟也这般得心应手,倒是小女小瞧了。”
“过奖。”李淮笑眯着眼,“四娘子不妨猜一猜,若方才那人当真得逞,四娘子此刻会如何被他带去城隍庙?”
萧青烟信步往巷口走去,“自然不是走着去的。”
丝竹管弦之乐响彻云霄,街道上灯火通明,即便将近子时,没了坊门的约束,百姓们个个如过白昼,在街上到处乱跑。
而此时,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偷偷驶出了城。
城内有多热闹,城外便有多荒凉,没了灯火,马车在行驶途中发出的咯吱响在暗夜中格外地刺耳,一阵一阵地冲刺着萧青烟的耳膜,惹得她也跟着这频率心惊肉跳了起来。
“怕了就同我说。”身旁那戴着面具的男人低沉着声音,似是关心地说。
萧青烟斜睨了他一眼,同他说了又如何?不同他说又如何?当初她在战场上将这冲动的小毛孩儿救了回来,没想到他如今竟成了这副德行。
还真不愧姓李!
一个个都虚伪至极!
马车行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在一处高门前停了下来,高门里头便是远近有名的城隍庙,只是这城隍庙里早已没了城隍。
前些日子难民流入京都,无处可去,便在这城隍庙中歇脚,后来皇帝开仓救济,又将城西的一些荒地拨了出来给了那些难民,这城隍庙才再次空了出来。
李淮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萧青烟一愣,她正要挣脱,却听他道,“四娘觉得,一个吃了阿芙蓉的小娘子能活蹦乱跳地从马车上下去吗?按照那些人的尿性,可是要用麻袋装你的。”
萧青烟暗自咬牙,“那我还要多谢你的提醒了?”
面具之下,李淮轻轻勾起了唇,轻手轻脚地将她抱了下来。
萧青烟靠在他怀中,装作昏迷不醒,由于周围实在安静得很,她闭着眼睛,除了听见了山风吹得周围树叶的沙沙声,还听见了李淮那强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她竟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心跳加速……
如他们所料,城隍庙里很是空旷,半个人影也没有,李淮抱着萧青烟按照那人的指示走进内殿,将萧青烟放在内殿的一处柱子下,随后燃了一只蜡烛。
幽幽烛火在殿内点燃没多久,有一阵风吹过,闪现出一个人影,“人带来了?”
这声音很是沙哑,明显是对方刻意伪装的。
李淮起身,指了指萧青烟,“带来了,郎君请过目。”
此人同样带着面具,在烛火的映衬下身形有些单薄,当他正要近前确认萧青烟的身份,突然一股疾风闪过,下一刻,此人便被李淮牢牢制服。
萧青烟猛地睁眼,一把将此人的面具摘了下来,这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脸颊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疤是他的脸唯一的特色。
萧青烟蹙眉,这张脸她似乎有些似曾相识,“你是谁?”
那人马上怂了,没等两人询问,他直接招了,“二位饶命,小人不过是个唱木偶戏的,有人给了小人十两金子,让小人来唱一出戏。”
他这么一说,萧青烟忽而有了些印象,林璇的那场赏月局,慕容氏请了西市木偶班子来助兴,她看见过此人。
“说!谁让你来的!”
那人还未说话,突然哐当一声巨响,偌大的城隍庙内殿的地面突然缺了一道口子,他们三人还未反应过来,竟都脚下一空,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