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迷离,也不知在想什么事,看着有些颓废,良久,她又重新振作,“林四娘,寻个机会,咱们再打一场马球吧?”
林墨连连摇手,“不了不了,我怕是没那个机会。”别说马球,那日看到赵邱落马的样子,她如今连马儿都不敢靠近。
萧唤云只当是她身为庶女,相约不便,只好作罢,正要告辞时,她突然想起什么,回过身警告她,“今后你若是遇到我萧家人,能避便避吧。”
林墨微微蹙眉,“为何?”
“我说着,你听着便是,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萧唤云言罢,转身走开了。
萧唤云的这一席话,倒是彻底颠覆了她在林墨心中的形象,原来她并非是咄咄逼人的。
萧家的女儿是什么样的,萧青烟比谁都清楚,更可况萧唤云还只是个记在崔氏名下的嫡女,肩上背负的东西更复杂。
她不知道萧唤云此行寻林墨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有一点,无论她为萧家办事还是为自己办事,都是为了萧东极的野心。
一个萧若华,让整个萧家站在权利顶峰的边缘,若是萧若华有了儿子,那么萧家在于良国的地位再也不会被撼动!
但若是萧若华下台,萧唤云作为嫡女便要想法子补位,若萧若华在位,她作为庶女又要为了稳固萧若华的地位牺牲。
所以她,终究不能为自己而活。
萧青烟冷哼一声,终归也是个身不由己的人罢了。
夜幕降临,护国公府的生辰宴也正式开始,因是男女大防,郎君们都在前院庆贺,而女眷们却在后院单独开席。
为了庆祝护国公生辰,国公夫人特地去西市请来了木偶戏班。这是时下京都最盛行的玩意儿,果然戏刚开演,便获得了满堂彩。
林墨正看得入神,突然觉得有人推了她一把,羽香慌忙将她扶起来,回身去寻那人,谁想肇事的竟是一个小侍婢,而此时她正跪在那里,哭得像是个泪人。
“娘子恕罪,婢子不是有意的。”她将手中的酒盏放置一旁,连连请罪。
林墨正要饶了她,谁想林璇身边的侍婢却直接过来呵斥,“你这贱婢是存心的吗!”
国公夫人闻声而至,却见林璇的衣裳上竟被染了一大滩酒渍,林墨的衣裙上也有一些,她脸色一沉,道,“将这个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言罢,她一脸愧疚地对林璇道,“贱婢不懂事,三娘莫要放在心上。”
林璇本要发怒,但一想起林妃对她的教导,她刚出口的怒意硬生生被她吞了下去,她笑道,“新来的侍婢不懂事也是难免的,还有劳姨母给孩儿准备一间厢房,好让孩儿休整休整。”
“阿娘,让孩儿送三娘去吧。”高晓慧戴着面巾走了过来,她仿佛刚发现林墨身上的酒渍,咦了一声,“四娘身上也被染上了,那贱婢实在不懂事!四娘也一道去吧?”
林墨本要犹豫,毕竟不过蹭了一点点,也不碍事,谁想手臂一紧,一旁的林依竟将她拉了起来。
林依道,“既如此,我也陪你们一道吧。”
林家的娘子们相携起身,还面带微笑,在旁人看来,真真极为羡慕,谁不想嫡庶和睦姐妹成谊?
只是她们内心各自想法,除了她们自己,谁也不知道。
高晓慧走地很快 ,将她们引进后院客院之后,林墨便看不见了。
林依依旧紧紧箍着她的手臂,微微笑道,“听闻护国公府是陛下特地为护国公修缮的,后院有许多珍贵植被,我可从未见过那些植被,四娘,你愿陪我瞧瞧吗?”
林墨感到今日的林依有些奇怪,“二娘,你要同我说什么吗?”
林依眯了眯眼,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四娘,你别装了,如今四下无人,你装作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给谁看?”
对于林依突如其来的翻脸,林墨很是震惊,她正要转身寻羽香,林依却道,“你的侍婢早就被我的侍婢支走了,眼下只有我们两个!”
林依箍得很紧,林墨根本无法挣开,她求饶道,“二娘,你到底要作甚?”
林依突然一把抓住林墨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小腹上,“你可知,在几个月前,这里头长着一个孩子?”
林墨几乎惊得说不出话,“二……二娘……你,你说什么?”
她虽已经及笄,但至今未曾许人,腹中怎会有孩子?
林依有些狰狞地看着她,“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赐啊!”
林墨连忙摇头,“我不懂……”
“你还在装?”林依猛地停住,一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了一座假山上。
假山石壁嶙峋满是疙瘩,林墨这么一撞,背上阵阵刺痛传来,将林墨疼哭了,“二娘,你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