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吗?
萧青烟又冲那几位郎君道,“我只是一个相府小小庶女,实在起不了多大的分量,但只要我一匕首下去,谁都说不清楚,今日这么多郎君齐聚,知道的是你们相聚狩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聚众谋杀皇帝最宠爱的侯爷,若是我再一死,你们谁也说不清楚。”
章程竟不知这小小庶女竟心狠手辣到连命都不要,他能真切感受到有杀意从她身上直逼他而来,自小他备受宠爱,谁都没怕过,可就在刚刚,他竟感受到了恐惧,来自死亡的恐惧。
林墨的话更让萧子安迷惑了,谁也不会想到,相府小小庶女竟会杀比她力气大那么多的男人,别人会信,但皇帝多疑,绝对不会信,所以她方才说的聚众谋杀侯爷的可能性,是绝对会被皇帝想到的。
萧子安暗自捏着剑柄往章程的方向走来,那双如鹰般的眼睛狠狠盯着林墨,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整个人剥皮抽筋,看看她内里到底有没有那个人!
“慢着!本侯命你们谁也别动!”章程讨好道,“四娘子,有话慢慢说……”
“侯爷,您误会了,小女确实在同你慢慢说。”萧青烟悠悠的拿着那把匕首,道,“可惜您的那位朋友不让啊。”
说着她手中的匕首再次一紧,这是皇帝赐给他的匕首,有多锋利章程比谁都清楚,若是林墨再用些力气,他的喉咙必见血!
他这才发现,原本站在远处的萧子安走近了,而且腰间的剑也不知觉地出了鞘,他怒喝了一声,“萧郎君!你这是何意!快退下!”
萧子安道,“侯爷被人挟持,本将军应有义务救驾。”
章程顿感脖颈一疼,血腥味一下冲进他的鼻腔,他更加慌张了,“萧子安!你还不停下!再不停下本侯赐你死罪!”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娘子!”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噗嗤地笑声,有马蹄声缓缓传来,一个身着紫色劲装的男人跨马而来,京都水土养人,将他原本微微黝黑的肌肤养得有些瓷白透亮,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竟显得有些明媚。
萧青烟皱了皱眉,李淮怎么也来了?难道今日之事与李淮也有关?
“王爷也想要凑个热闹吗?”萧青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李淮耸耸肩,做出一副‘本王只是路过’的模样,“本王只是个闲散人罢了,看看热闹还差不多。远明侯,陛下平日里就叫你多多练功你却不听,如今栽在女人手里,滋味如何?”
见他不打算出手,章程慌了,他扯着嗓子道,“王爷表叔!你莫要说什么风凉话了,你快来救救我!这女子疯了!”
李淮却道,“我可救不了你,如今只有你自己才能救你自己。”
章程惊恐,他自出生起与李淮不过才见过几面,他原以为李淮会看在他们这层表叔侄的关系上救救他,如今看李淮的意思,是不打算救他了!
“燕王莫要危言耸听,不过是个庶女而已,她没这个胆量。”萧子安观察着林墨的动向,又默默地近前了半步,“林四娘,你若是伤了远明侯,我手中的剑可不是吃素的,狩猎场上猛兽众多,一个小小庶女死了,也不是件稀奇之事。”
萧子安到底是萧东极的嫡子,并非像章程这些人那般好糊弄,如今李淮出现,就算他只是冷眼旁观,也能给他们做个见证,甚至扭曲事实,治林墨一个刺杀侯爷的大不敬死罪。
萧青烟思考了片刻,手里的力道突然轻了,声音也变得有些轻柔,她阴笑着在章程耳边道,“远明侯,你看你交的什么好友,他是想让我杀你呢,我确实是相府一个孤苦无依、无依无靠的庶女,正因如此,我什么都不怕,若是今日赔上我一条性命而杀了当今的远明侯,我也算是值了。”
她笑了一声,声音变得低沉,又仿佛是一把无形的刀抵在了章程的心口,叫他生不如死,她缓缓道,“除非远明侯与我一样是个不怕死的。”
章程的心差点漏跳了一下,萧青烟的声音让他毛骨悚然,求生欲使他指着萧子安大骂,“萧子安!你给我闭嘴!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你是什么东西!你给我滚!”
萧子安还要再往前靠近,却被章程喝住,“萧子安!你放肆!你是想要本侯死吗!你是个什么东西?本侯的生死由不得你来管!你若敢再往前一步,本侯定将你碎尸万段!”
萧子安终于止住了脚步,他默默地盯着林墨的一举一动,想要再从她的任何动作里抠出那个人的影子,可惜林墨却再也没给他机会。
萧青烟虽依旧将刀架在章程的脖子上,但力道却越来越轻,她轻柔地在章程耳旁吹了吹风,“侯爷,其实小女也不想死,若是侯爷网开一面,不让他们为难小女,放小女回去,小女自当放了侯爷,侯爷意下如何?”
章程一听自己还有救,连忙答应,“准!本侯准了!本侯放了你!本侯不让他们为难你!”
他生怕林墨反悔,冲着李淮大喊,“王爷表叔!还望你看在与我叔侄一场,帮帮我啊!”
李淮又是耸了耸肩,不说帮也不说不帮,看着林墨的眼神,却是更加深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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