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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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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一开始被她那格外具有冲击力的红发吸引,短暂地投去注意,而后发现她歪头跟小香老板说了句什么,眼睛一直看着隋然,一点儿没掩饰好奇和打量。

两人目光相碰,红发女孩勾起一侧嘴角,露出兴味不明的笑。

目送小货车载着小香老板离开,隋然满心失望。

她以为小香老板那天让她给老太太捎句话来拿点菜,是暗示到时候会有一次对话机会,但没想到小姑娘说的拿菜就真的只是一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

冯老把小香老板给她的现金钞票放进裤子口袋里,说:你跟你朋友,和小香的那个朋友一样,喜欢小囡对伐啦?

隋然:啊。

隋然:啥?

她才反应过来红发女孩的目光意味是什么。

隋然顶着微微发热的脸,说:是对的。

冯老又问:你喜欢你那个朋友啊?

隋然点点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冒出一句:她也喜欢我呢。

脸更热了,整个人都热了。

隋然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听冯老在后面笑出了声。

但笑声听起来让人不太舒服,说冷笑不算冷笑,分明带着嘲弄和戏谑。

隋然回头看她,昏暗朦胧的灯光下,她看不清冯老的表情,只看到两点掩藏在眼皮下忽隐忽现的光。

人上了年纪,眼睛多少会长出病理性的阴翳,但也有些人拥有特殊的保养机巧,总能保持一双清明而通透的眼,带着释然一切的天真,也带着不饶岁月的锋锐。

冯老是后一种。

你朋友,不太瞧得起我。冯老背着手,似乎觉得说这话有些掉身价,撇撇嘴,我不要她看得起,你朋友也不是好人。遮遮掩掩,不够敞亮。

隋然怎么可能到了嘴边,硬生生被后面那句逼退回去。

淮安怎么可能瞧不起冯老?

她对冯老推崇备至,以及由此而生的近乎盲目且孤注一掷的信任倘若遇安的投资方因为冯老的资质撤资,团队解散,淮安将要赌上全部身家使项目如期开展。

淮安对冯老是有粉丝心态的。

收到冯老邀请,向来淡定从容的人紧张到发了两页餐厅名字;

她怀着隋然从未见过的慎重去会冯老,见了面却没有用任何谈判技巧迂回,而是直来直去,冒着冯老翻脸不认人的风险,质问屈德会的死是否和她有关,质问屈德会的女儿陈香秾的腿是否和她有关;

冯老坦诚自己间接导致屈德会自杀,她却表示冯老真想复仇,想致某人于死地,方法应该更高明、更隐蔽;

淮安顶住所有压力,把一切工作在冯老看不到的地方做到极致,得到的却是不是好人?

隋然好久不记得呼吸,大脑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您理解您定义的好人是什么样子。她心里有气,咬文嚼字地说,形形色色的人我见过不少,普通人,不那么普通的,有道貌岸然的,有两面三刀的。大多都是庸庸碌碌的俗人。光风霁月的她是一个。

当面说挺烧耳朵酸牙根的话,在冯老面前就那么自然而然说了出来。

冯老哦了声,笑得一脸慈祥:年轻真好啊。

脸上的热度退下,隋然冷静了些,没再着急说话。

你这个年纪,对交朋友谈恋爱存在幻想,我理解。我在你的年纪相信纯真的爱情,追逐伟大的理想,相信世界需要我,认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

但是小孩儿,爱情是最不讲道理也最容易变化的东西。对他们那种人而言,爱情还有个特性,廉价,而且,要加上最。

因为走路的关系,也或许是难得有心告诫,冯老语速很慢,把一句句信息量巨大的话说得通俗易懂。

隋然已经过了不耐烦听长者说教的叛逆期,她沉下心,静静地听。

与其说他们享受追逐的过程,不如说他们享受的是在追逐过程中追逐的感觉。他们喜欢将不属于他们的东西转变为属于他们的,给目标营造出一种假象,让目标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你,是发自真心。小孩儿,他们眼中没有人,有的只是一件件东西,一串数字。

我们每一次对话,你都在场,你看她从来不跟我谈项目成功能够带来多少收益,她肯定也没有跟妳谈过这些,她只跟你谈理想,谈做成了可以拯救多少人。谁不知道好东西能救人。青霉素问世,拯救亿万人的数字不夸张吧,流感疫苗每年销售多少亿只?她不跟我谈利润,上来跟我谈过去,翻我的历史,拿小香说事情,为什么?她想占优势。

不,不是。

隋然摇头。

她最清楚淮安有多重视冯老,她相信淮安不会无视或轻视冯老应得的利益,但她同时又想:淮安可能有自己的安排,她不好置喙,更不好越俎代庖替淮安乃至遇安许诺。

她一定跟你讲说老太太过去的事情不清不白,要预判风险做危机控制,要为我多着想,她是这么跟你说的吧?

隋然说不出话来。

她想起跟冯老不欢而散的那晚,在寒冷的夜风中,淮安说冯老的过去,任何没有证据证明清白的点都将成为不定时炸彈,说事关重大,个人情感在其次,这些问题不弄清楚,后续合作无法展开,说她这关过去,还有别人

冯老说:你看她这次来,就没有跟我讲过一次项目上的事,反而讲我这块地。

是的。

隋然以为淮安这几天应该抓住机会跟冯老介绍项目,可她没有,言语间反而是对老人家高瞻远瞩涉足不动产的恭维有次她还模模糊糊地想,会不会是错觉,自从来那天她一句无心的靠这块地,老太太自己就能把盘子做起来后,淮总格外在意这宗不动产的价值。

她很聪明的,这些人都很聪明的。装着对我没意思,实际上么,又小偷小摸的翘边脚。老人家搓了把手上的泥,一语双关,脏,真脏。

老人家这张嘴真是

复工以来,隋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现代文明生活过习惯了,没有跟冯老这种既有辈分又不端辈分的前辈对过招,被压得死死的。

隋然看了看自己的手,快步走到水池边,将水龙头拧到最大,任由倾泻而下的冷水冲刷自己的双手。

毋容置疑,淮安敬重冯老。

可就算这样,她也曾在很早之前说过歧路。

她说,冯老走入了歧路。

但她也说,冯老自己的选择,外人无可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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