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千悬:
少年低着头,含糊道:没什么。
七海建人松了口气。
幸好没坦
是我咬的。
七海建人顿时被呛住,艰难地咳嗽了几声。在他的呆滞中,吉野顺平扬起唇角,镇定而温和地补充道。
昨天晚上,我咬的。
因为痕迹太明显,所以得遮一遮。
啪!
虎杖悠仁的手里的勺子断了。
第四十二章
四周一片死寂。
乙骨忧太、胖达、狗卷棘、伏黑惠彻底愣住。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默默地掏出了咒具,一副要大义灭亲的平静模样。虎杖悠仁的勺子弯成蚊香,显然是饱受折磨。
果然。
咒术师就是狗屎。
唯一的成年人麻木地感叹。
七海建人扶住空白的大脑,努力拉回了快要爆炸的理智:虽然非常崩溃,但我有义务教导学生,防止他们走上歧途青春期的恋情一定得慎重对待。
男人成功地安抚了自己。
他做了个深呼吸,刚要开口,便被千悬打断少年的震撼一点都不比七海建人少,甚至抑制不住地吐槽顺平的说话技巧,嘀咕着太容易被误会了吧。
千悬试图挽回名誉:只是睡了一觉。
众人:?
只是,睡了一觉?
什么觉?怎么睡的?
七海建人的额角的青筋凸显。突然得到正主的助攻的吉野顺平不敢置信地咽下食物,捂着脸,克制着笑容。他清了清嗓子,正经地附和:没错,只是睡了一觉。
注意到朋友们的表情逐渐扭曲,唯独竹马开开心心地继续进食,千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措辞gay里gay气的。
大不了跟顺平一起学习说话技巧。
少年紧急解释道:是卧室夜谈之类的!跟社团合宿差不多总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吉野顺平:啧。
这一声轻嗤,攻击性不高,挑衅性极强。继虎杖悠仁的勺子之后,狗卷棘的勺子亦惨遭分尸,啪地断成两截。
千悬不由得纳闷。
你啧什么!他嘟囔着,扯住吉野顺平的脸颊,往外拉了拉,都是顺平的错。偏要学丧尸咬人,这种恶作剧也太过分了,明知道我的身上的痕迹难消。
七海建人:
够了!
不要再进行如此危险的发言了!
男人猛然起身。然而,虎杖悠仁动得更快少年握住吉野顺平的胳膊,和善地弯了弯棕红色的眼睛:顺平我们去加练吧?
七海建人想了想,决定放任。
就真的很讨打!
赞成。胖达举起爪子,一脸纯然,交流会要来了,我们确实得加练,免得输给京都校。这是赌上学校的名誉的战斗,我们一定要全力以赴。
吉野顺平:
明明只是想围殴我!
他悄悄地撇了撇嘴:好啊。
拒绝是不可能拒绝的。这近乎是千悬保卫战,他才不会退缩。反正同学们下手有分寸,又有家入硝子在,他根本出不了事说不定还能借机卖个惨?
少年盘算着,走向训练场。
千悬没有跟着去。
他打算先洗个澡,再抱着笔记本电脑围观,顺带处理堆积的邮件与留言。等到了睡觉时间,就可以放心地入眠了,不必牵挂乱七八糟的事。
训练场旁的狗卷棘若有所思。
他盯着路灯照耀下的地板,将半张脸埋入衣领内,踟蹰半晌,终是站起身,离开了训练场。
介于大部分的人都专心致志地陪吉野顺平练习体术,察觉到他的动态的,只有身为特级咒术师的,被禁止参加群殴的乙骨忧太。
狗卷同学要干嘛?
他纠结几秒,选择了跟踪。
望见咒言师的目的地的刹那,乙骨忧太发自内心地庆幸自己相信了直觉,没有错过狗卷棘的偷塔现场。他偷偷地竖起了耳朵。
狗卷棘的情绪分外复杂。
咒言师的脑海中时常回荡着第一次带原千悬出任务时的场景:慌乱的人群、狡猾而残忍的咒灵、破碎的玻璃、金色的箭矢
和浓稠的血液。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份惊惶感。
在他的怀里的少年,一身的血污,呼吸一点一点地变得微弱,心跳慢慢乏力或许是原千悬替他当掉咒灵的攻击后,奄奄一息的画面过于具有冲击性,他会无意识地把他当作易碎品。
就算目前的原千悬完全不需要他保护。
狗卷棘敲了敲门。
打开门的少年,顶着一头湿润的黑发,睫羽上亦沾了水汽,衬得眸子十分清透,像是无边无际的、缀满星辰的夜空:棘前辈?
咒言师上前两步,关上了门。
尾随的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按捺住羞耻,轻手轻脚地贴着房门,凭借着特级咒术师的听觉与不怎么隔音的材质,聚精会神地探取信息。
窸窸窣窣的声响传入他的耳朵内。
狗卷棘撕掉了那块创口贴。
咒言师的指腹摩挲着原千悬的脖颈处的咬痕,深紫色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不满:腌高菜!
诶?千悬懵了懵,认真地反驳道,顺平不危险的,不必提高警惕他是在跟我玩闹。并肩跑步都有概率互相绊倒,咬一口而已,不值得这么严肃。
狗卷棘不禁语塞。
他的手沾染了从原千悬的发尾滑落的水珠,指尖是极为碍眼的咬痕。少年那精致无瑕又怀着天真的五官映入他的瞳孔,小巧的泪痣不停地撩拨着他。
咒言师捏住了千悬的肩膀。
你完全不清楚
狗卷棘半阖眸子,拉下了衣领。
即将失去少年的不安、记忆片段营造出的惶恐、微妙的嫉妒、渐渐越界的野望咒言师的喉结滚动,以一种不可思议般的冷静,开口道。
别动。
千悬:嗷?
他茫然了一瞬,便蓦地睁大了眼睛。
门外的乙骨忧太焦虑极了。
别动。然后呢?为什么没声了?狗卷同学怎么会动用言灵?总觉得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偶尔拆一次门是正常的吧?不奇怪吧?
乙骨忧太拔出了刀。
他瞄准门锁,斟酌了片刻力道,就流畅地挥出一刀,咔地斩断了锁门缓缓开启,露出了房间内的景象,使乙骨忧太僵在原地。